暗訪,這事可以說是最大的誘因。

蘇培榮讓跟著他一塊兒過來的大內侍衛秘密調查了其中的情況,發現民眾給秦之初豎長生牌位,基本上是自願所為,但是其中也有人在暗中推動,所有的證據都隱隱指向了滕向東。

蘇培榮本來還想找滕向東好好談談,誰知道滕向東沒有在家,說是受秦之初的委派,到南洋賣東西去了,還沒有回來。騰府之中,能做主的是滕向東的女兒、女婿。

蘇培榮想了想,放棄了找滕向東女兒、女婿求證的年頭,悄悄地離開了寧清縣,趕往榕西府,一張名帖遞了出去,知府毛江全不敢怠慢,連忙親自到府衙門外迎接。

蘇培榮和毛江全分賓主,在後衙的花廳落座,“公公,真是對不住,下官不知道您到了榕西府,要不然的話,一定會率所有的屬官迎接您的。”

蘇培榮拿捏著說道:“算了,不知者不罪。雜家這次奉萬歲爺之命,秘密走訪寧清縣,不適宜讓其他人知道,還請毛大人為雜家保守秘密。”

毛江全一聽蘇培榮是為寧清縣而來,就知道順德帝雖然把秦之初貶到了寧清縣為官,但實際上還是一直在關注著秦之初這個他欽點的狀元。有了這一點確認,毛江全在一瞬間就想好了該如何跟蘇培榮進行交流了。

“毛大人,雜家在寧清縣秘密走訪了半個多月,不得不說自秦之初執掌寧清縣以來,寧清縣發生了極大的變化,盜匪基本肅清,官民對立已經無影無蹤,眾典吏分割寧清縣的現象也不見了。秦之初能夠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裡,做到這些,實屬不易,雜家對他還是蠻欣賞的。”蘇培榮不鹹不淡地說著。

毛江全介面道:“公公,下官跟您一樣,也覺得秦大人是一個可造之材,藉以時日,必定是我大周的柱石之一。”

蘇培榮臉一沉,“毛大人,如果你真的是這麼想的,那麼雜家就有一點想不明白了。秦之初年少無知,不懂得官場之險惡,你為他的直屬上官,又是他的前輩,理應多多指點他才是,為什麼犯了那麼大的錯誤,你都袖手旁觀,置之不理呀?”

如果是一般人被蘇培榮這樣來一頓沒頭沒腦的指責,說不定早就嚇暈過去了,但是毛江全好歹在官場中沉沉浮浮數十載,也是極擅長揣摩人心的。“公公請暫息雷霆之怒,且容下官分解一二。”

蘇培榮沉聲道:“講吧。”

毛江全陪著笑,說道:“不瞞公公,一個月前,下官曾經在榕西府下轄幾個縣進行了一次巡查,巡查到寧清縣的時候,寧清縣縣學教諭錢江魚錢大人曾經向下官告了秦大人三大罪狀,第一,囂張跋扈,搞一言堂;第二,怠慢政務,尸位素餐;第三,沽名釣譽,刁買民心,挾民自重。”

蘇培榮一挑眉毛,“哦,還有這事?”

毛江全忙道:“此事千真萬確,公公可以暗中走訪錢大人,就可分辨真假。”

蘇培榮嗯了一聲,“不用你教雜家,雜家也知道該怎麼做。你先說說,你當時聽了這三大罪狀之後,心中是如何想的?”

毛江全知道他這會兒所講的一切,蘇培榮必定會原封不動地彙報給順德帝,他連忙集中精神,認真地答道:“下官認為錢大人所講的三大罪狀是不存在的。

說秦大人囂張跋扈,搞一言堂,這一點是不存在的。我們在地方上為官為宦的,有一點必須要保證,就是一地只能有一個核心。

像我們榕西府,下官要上不負君恩,下不負黎民百姓,所以下官必須集中所有的精力,處理榕西府的大小政務,如果總是有人在下官耳邊聒噪,說要這樣那樣,下官的精力必然會被分薄。

再具體到寧清縣,寧清縣三大患是秦大人一手平定的,這樣,他就很容易建立威望,其他人無法與之匹敵,在寧清縣說話分量重,乃是理所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