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一驚, 忙問:&ldo;這車都撞成這樣了,還能不能開啊?&rdo;

莊景安若無其事地說:&ldo;我被你傷成這樣都能開, 這車有什麼資格矯情?&rdo;

&ldo;我傷你什麼了?&rdo;辛懿看著他西裝革履的模樣,好得很呢。

他目不斜視:&ldo;我真心誠意想娶你,你卻拿我跟耿重年做比。我比你氣極了, 口不擇言,你又拿趙硯之來損我。這都不光是傷心,簡直是侮辱人格。還不夠傷?&rdo;

辛懿舔了舔唇:&ldo;我也是氣話,口不擇言。&rdo;

&ldo;真是氣話麼?&rdo;

燈火輝煌的陌生城市街頭,他們倆在同一輛車。

他主宰了他們要去的方向,依辛懿凡事都要掌握主動權的性子,本該無法容忍不知前路的旅程。

但因為握著方向盤的人是莊景安,決定去向何處的人是他,她似乎也就沒那麼難以接受了。

&ldo;嗯。&rdo;辛懿預設。

莊景安似乎不經意地說:&ldo;你媽媽和耿重年,只不過是婚姻裡的一種。無論他們倆誰付出多少,誰犧牲了多少。我只想告訴你,這不是全部。&rdo;

辛懿沒有想到透過她的牴觸,莊景安居然這麼快就洞察了最深的誘因。

她睜圓了眼,莊景安卻單手扶著方向盤,抬起右手在她發頂胡亂地一揉:&ldo;你自以為在深藍混了好幾年,就算得上人精了?在我眼裡,你也就是個見過幾分世面的小姑娘,聰明有餘,城府不足。&rdo;

&ldo;少來,&rdo;她嘴硬,卻沒有躲開他的手,&ldo;別說的好像我什麼心事你都看得懂似的。&rdo;

莊景安反問:&ldo;那你說說,我有什麼沒看懂。&rdo;

辛懿不說話。

她怎麼可能自己說出在他面前的自卑和不確定,生怕陷進去有朝一日他抽身遠離,她一無所有?她的倔強也不允許自己示弱啊。

&ldo;我給你說一對夫妻的事兒吧。算是……讓你知道還有另一種可能。&rdo;

辛懿還是不吱聲。

莊景安平鋪直敘地說:&ldo;那對夫妻年齡差了十歲,相識的時候,男人剛滿三十,女的才讀大學。男人是做刑警的,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女人音樂學院的學生,主修鋼琴,書香門第,兩個人過的是完全不同的人生。&rdo;

聽見鋼琴,辛懿不由自主想起莊家的老宅子,乾淨考究的單室間裡,那架格格不入的鋼琴。

&ldo;直到有一天,他們在一起解救綁架案裡相逢,男人因此失去了左眼,但也因此救回了他的妻子。&rdo;

&ldo;那個學鋼琴的女生?&rdo;

&ldo;嗯,那是音樂世家,被歹人謀財害命。但是很可惜,女學生的父母在警方抵達之前就已經不在人世了。&rdo;剛巧紅燈,莊景安停下車,&ldo;後來,女學生終止了學業,去做心理治療,而刑警因為身體原因,退出了一線。&rdo;

&ldo;然後呢?&rdo;

&ldo;然後他們相愛了。&rdo;莊景安的聲音稍微溫柔了些,&ldo;刑警做了片警,女學生賣掉了出事的房子,兩人一起住在男方的單身公寓。舊物件只帶了一樣,就是她視為生命的鋼琴。&rdo;

辛懿問:&ldo;單身公寓,是個單室間嗎?&rdo;

莊景安沒直接回答,只說:&ldo;房子小,一架鋼琴佔了半間屋,生活起來磕磕碰碰在所難免。男人的朋友都說鋼琴那是有錢人的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