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目標,免得所有努力付之一炬,百川歸海,只要前行,走哪條路都會到達終點。

衛離打了個唿哨,從水中冒出幾十個人來,各自兜著漁網,往這邊游來,那漁網上邊,等待著很多倒刺銀鉤,那艘船上的人都被掛在網上,皮翻肉卷,渾身是血,倒刺銀鉤是越掙扎越深,自己根本拔不出來,而且在水裡,還不能叫喊,一喊的話,冰冷的江水就灌進口中。

船艙裡邊的洛怡菲冷笑不止:“看見沒有,這個衛離真的夠狡猾,千方百計就是拖著,不讓我們看這船裡的貨,她的用心,簡直是司馬昭之心。”

卓小妖嘻嘻地笑道:“相公,眾人皆醉你何獨醒,真要觸了人家的眉頭,小心人家殺人滅口。”

秦思思佯作聽不到,看著船頭,沉吟不語,臉色青寒。

紅線遙遙牽牛女

午後,多雲。

澄澈的天空,流雲眷眷,這座舊日的王宅裡邊,人們忙忙碌碌,不過都井然有序,聽不到爭執吵罵的聲音,也看不到有誰閒在哪裡,都各自忙著自己手邊的事情。

紅燈,綵綢,將這座傳言裡鬼氣森森的王府舊宅子,打扮得喜氣洋洋。

院子裡邊,種了很多樹木花草,不過這個時節了,花木枯黃,藤蘿頹萎,只有那幾棵高大的松柏尚自蔥蘢,這幾棵樹粗能合抱,應該也經歷了百年的歲月,松柏之屬,雖然常青多壽,卻是陰氣之木,一邊只用於墳塋陵寢,或者廟宇道觀,這個院子本來是王府裡的佛堂,正殿裡邊供著鎏金的觀音像,此時三道硃紅大門都開著,陽光透射下來,那些如意方勝連環鎖形的窗格子,在佛堂黑色水紋石的地面上邊,印出好多美麗的剪影。

那些透著亮色的黑色水紋石,經歷了百年的打磨,越發光亮如鏡,影透著樑柱上姿態各異的彩繪飛天,高大的蓮臺,泥塑鎏金的觀音寶相莊嚴,五彩經幢,金色拜墊,前邊的供案上,木魚石磬,數珠鮮花,佛香海燈,蓮花狀的描金供盤,裡邊放著乾果素糕,大悲碗中供著清水。

這佛堂是三明四暗的七間房,中間三開間的正殿,左右各有兩間,在外邊看不出隔開的痕跡,在佛堂左右牆壁的后角,都有一個角門,這角門開得極為巧妙,因為牆上畫有彩繪,畫得都是佛經裡邊的故事,這個角門也做為壁畫的部分畫了進去,而且門和門框嚴絲合縫,和壁畫渾然一體。

兩旁的暗室本是禪室,當年王府舊宅曾有供養的僧人於此修行誦經,祈福消業。

自從這個宅子被衛離買下了以後,衛離將這兩個地方給為靜室和刑堂。

靜室用於幫中弟子思過禁閉之處,刑堂是刑訊審問之所,這樣的安排,有人讓人匪夷所思。

現在衛離帶著人在刑堂問供,被帶進去是那兩個帶著斗笠的倭人,另一個姓田的被列雲楓打了一拳後,已然站不起來了,被抬到後院裡關押。

開始的時候,那兩個倭人還嗚哩哇啦地嚷了一陣,然後就沒有什麼大的動靜了,偶爾傳來衛離含笑的低語,繼而就是水一樣的沉寂。

來自刑堂的靜寂,總是讓人感到有些抑鬱,一般刑訊之處,都會充斥著皮肉焦灼的血腥味兒,還有熬刑人慘烈的哀嚎,雖然這樣的情形讓人揪心恍然,但是如此的靜,顯得有些詭異。

列雲楓、澹臺夢和印無憂在另外一邊的靜室裡邊喝茶,他們兩個是陪著印無憂來的,因為印無憂曾經收人財帛,殺了長春幫的前任幫主扈四海,衛離也曾經和澹臺玄說過,這筆帳沒有了,印無憂不願意讓師父牽扯到這件舊事之中,所以要找衛離做過了斷。

可是他的一舉一動,哪裡能逃得開列雲楓和澹臺夢的眼睛,他說又說不過他們,又不能伸手,只好任由他們也跟著來,其實印無憂也明白,小楓和滄海都是出於關心,等他們趕到這裡,正巧衛離進了刑堂,秦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