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灰暗的天空,都襯得無比絢爛,好似開出了一朵朵明媚,妖豔的彼岸花。

分明灼熱燙人,卻透著一股靡靡的死氣。

軒轅離蒼白著臉,死死盯著眼前的這座宅子,緊握的拳頭指節根根泛白,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突。

他一個來回,不過半個時辰,僅僅半個時辰,眼前的宅子竟成了廢墟。

他足尖輕點,無視身後軒轅鳳焦急的喊聲,躍進了火海,憑藉著記憶,足不沾地,到了年世勳的院子跟前。

尋了一處落腳地,目光瞧向那已倒塌的屋子。眸子冰冷而寒慄,一張俊顏,如凝結的冰霜,目光似暴躁的狂獸,殘酷嗜血。

從來波瀾不興,冰封三尺的心,卻莫名的一陣陣絞痛,痛的他莫名,亦痛的他幾乎窒息。

不曾得到,便談不上失去。不曾失去,便不知那人已成心中摯愛。

他為自己莫名的舉動,尋了千百個理由。

多可笑。

“主子,危險。”跟著一躍而入的軒轅鳳,伸手便去拉軒轅離,見他一身白衣被火光映襯,周身浸潤著一股肅殺之氣,那強大駭人的氣場,好似要橫掃一切活物。

軒轅離面色冰冷,眼底卻是濃濃的自責。

若不是他潔癖成性,擅自離去,怎會如此。

明知這小傢伙,不知天高地厚,惹惱了西蘭王。明知西蘭王城府極深,斷不是明面上看的如此簡單。

他卻由著她囂張肆意,由著她任性妄為。

自己不但不出面相護,反而在明知危險的情況下,轉身離開。

忽然,他一把甩開了軒轅鳳的手,狠狠扎進了早已成為廢墟的院子。

他不相信,他才不相信別人的眼睛。

他的小傢伙,如此聰明伶俐,詭計多端,怎麼會由著人欺負都不懂反抗。

怎麼會逃不出這熊熊烈火?

說什麼,為救年將軍躍入火海?

說什麼,被橫樑壓住,無法脫身?

都是屁話。

他定是活要見人,死。。。。。。。他的小傢伙,斷不會如此福薄。

玄寒的幽深眸子,透出一絲痛苦,白皙如玉的雙手,不顧燙人的火焰,徑直在廢墟之中翻找。

“主子,主子。。。。。。”軒轅鳳眼底閃過一絲痛惜,跟著躍入火海,緊緊拉住了他的手,不許他在傷害自己。

“放開我。”他聲音冰冷如雪,卻帶著一絲哽咽。

“主子,鍾姑娘福大命大,你不要聽信妄語,傷害了自己啊!”軒轅鳳早已雙目噙淚,心疼不已。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主子,何曾如此失態,如此自虐。

她寧願這世上,無一人能入主子的眼,若不愛,便不會如自己一般,如此痛苦。

年府的屋子建造樸素,橫樑是罕見的紫樟木,那是靈獸森林才有的樹,極大極重,且不易燃。

軒轅離眼尖的瞧見了那一根如碳一般墨黑的橫樑,一個箭步上前,不顧燙手,徒手將他搬開。

橫樑底下,只剩下兩截屍身,其餘早已化為了灰燼。

一具略寬,一具較窄。

較窄的屍首旁,還留有一小截染滿了灰燼的斷臂,斷臂處一朵妖嬈薔薇,徐徐盛開,豔麗不可方物。

“血色薔薇?”軒轅鳳訝異的開口,下意識的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粉唇。

血色薔薇,是宮主獨有的封靈手法。

幽冥宮裡,凡事犯了事的女子,都會被宮主封靈,是幽冥宮最殘酷的懲罰。

為何這女子身上會有宮主的靈力銘記?

“是她,是她。。。。。。”冷若寒冰的聲音喃喃自語,不斷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