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向皇宮走去。

車內,關嬤嬤低聲道:“淺月小姐,太后的情況不太好。”

雲淺月看著關嬤嬤,“有多不好?”

“能過了春年就不錯了!也許過了不了。”關嬤嬤道。

雲淺月心下一緊,手不由自主地攥了攥,“她腹中的孩子呢?能保住嗎?”

“如今才八個月,距離春年也不過十多日而已,也就是八個月多一些,這個不好說。”關嬤嬤道。

雲淺月抿唇,“姑姑是什麼想法?”

“太后自然想要留下孩子。”關嬤嬤道。

“攝政王呢?這些日子他去過幾次榮華宮?”雲淺月輕聲問。

“攝政王每日都會去給太后請安把脈,一直給太后吃著安胎藥,否則太后怕是早就挺不住了。”關嬤嬤低聲道:“攝政王似乎也想保住太后腹中的孩子。”

雲淺月沉默片刻,問道:“姑姑今日叫你來找我,為了什麼?”

“太后沒說!只說今日想見小姐,命我稟告給了攝政王,攝政王準了,便派了文公公來跟著我接您。”關嬤嬤道。

雲淺月點頭,不再言語。

馬車來到宮門口,關嬤嬤下了車,給雲淺月開啟簾子,雲淺月下了車,走進宮門。

皇宮一如既往地悽清,一路走來,見不到幾個人。

來到榮華宮,宮門口依然佈置著御林軍守衛,見她來到,齊齊見禮,開啟宮門。

雲淺月走了進去。

榮華宮草木凋零,已經沒有任何一處植物有生機。她想著從老皇帝發喪之後,她一晃兩個月沒見到太后了,推開殿門,便聞到濃濃的藥味,她忽然想起了那一日她去四皇子府見了趙可菡最後一面。腳步停住,忽然有些不敢再往裡面走。

這時,內殿內傳來氣息虛弱的聲音,“是月兒來了嗎?”

“是我,姑姑。”雲淺月應聲。何等的油盡燈枯,才能發出如此虛弱的聲音?

“進來!”太后虛弱的聲音再度響起。

雲淺月站著不動,輕聲道:“姑姑,我身上帶著涼氣,就不進去了,你有什麼話要與我說,就這樣說吧!”

“是不敢進來嗎?”太后問。

雲淺月默然,親眼看到夜天傾自刎,親眼看著趙可菡死在她懷裡,如今明明知道她的姑姑也會死,即便她如今是太后,肚子裡懷著的是夜氏的種,但也是她的姑姑啊,她自小就對她很好,她怎麼忍心看著她去死?也許,又死在她面前。

“進來吧!你放心,我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你別怕。”皇后虛弱的聲音帶著一絲暖。

雲淺月伸手挑開了簾幕,內殿的藥味更濃,只見皇后如她想象一般,形將骨枯,除了拱起的肚子,她已經瘦成了皮包骨。面色蒼白,沒有血色,嘴唇發紫,整個人如風中飄零的落葉,任人不忍直視,她看著她,邁不動腳步。

太后見她進來,倒是先對她一笑,虛弱地招手,“以前你見我,從來不是這副磨磨蹭蹭的樣子。”

“以前你也不是這個樣子。”雲淺月道。

“是啊,以前不是這個樣子。”太后輕嘆一聲,見雲淺月站在門口不動,她幽幽地道:“月兒,姑姑就快死了,你難道真不想陪姑姑說會兒話嗎?”

雲淺月抬步走了過去,來到床前。

太后伸手拉住她的手,拽她坐在床邊,氣息虛弱地道:“這個孩子真是太磨人了,前些日子我還能下地走幾步,如今是一步也走不了了。”

雲淺月看著她的肚子沉默不語。

“月兒,聽說你這些日子一直住在榮王府?”太后轉移話題,當真與她話起家常。

“嗯!”雲淺月點頭。

“你同景世子……如今還沒有吧?”太后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