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一愣,面色唰地一下紅了,眾目睽睽之下,他知道自己理虧,但又怎麼能落敗?“放肆,你做錯了事,理應受家法,關本相什麼事?”

崔茗寒的唇角勾了一勾,“做錯事?那在下還真要問問,在下到底做錯了什麼?若是崔丞相覺得問心無愧,大可昭告天下,我崔茗寒做錯了什麼。或者說,此事,我應該拿到皇上那去評評理。”他臉在笑,心卻哭。這便是他的家,這便是他的父!?

“放肆,你這個畜生!”丞相大罵。

後者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一雙精緻美眸瞬間冰冷,“崔相說話之前可要好好想清楚,我崔茗寒雖無官位,卻也是太子伴讀,受皇上聖旨所封,你堂堂一國之相竟大罵太子伴讀為畜生,你將皇上置於何地?”崔茗寒也字字如磯,分毫不讓。

崔丞相一時間語噎,他何時被人如此反駁過,只覺得滔天怒氣無法發洩,“殺……去給我殺了這個逆子,本相今天便要替天行道,清理門戶!”

六名侍衛得令,立刻想崔茗寒衝來,拔出刀劍,佔據六角,刀光劍影交織,閃出一片寒光。

一身素白的崔茗寒就如同淺溪中的一條銀龍,在劍網之中躲閃遊刃有餘,趁著閃避的間隔,他抬眼最後一次眷戀地看了崔丞相一眼,精緻的面孔望天,仰天長嘯,那一聲如同孤狼,無限淒涼。

周身內力外洩,精緻的雙眸瞬時佈滿血絲,完美雙手如同瞬時猶如奪命利爪,所到之處皮開肉綻,血花四濺。只聽蹌踉脆響,六名侍衛手中的寶劍竟然被崔茗寒徒手擊斷,用的僅僅是其內力,可見內力之深厚。

崔丞相大駭!

他知道崔茗寒有武功,卻不知崔茗寒武功如此之高,他眼中有了恐懼,渾身忍不住發抖,正想喚來更多有武功的侍衛,眼前一片血霧,將他嚇住了。

氣氛凝固,剛剛還奮戰廝殺時瞬時平息,丞相府下人們早就不管什麼忠誠如鳥獸般四散,就連剛剛聞訊跑出來看熱鬧的庶子也都慘叫著跑開,此時沒人去管丞相到底是死是活。整個丞相府前院,除了地上幾具屍首和殘肢斷臂,站著的,便只有這對崔氏父子。

崔茗寒渾身浴血,白色的衣衫早已染紅,但相反,剛剛滿是血絲的雙眼此時已經清明,冰冷不在,唯有淡淡笑意,但那笑是嗤笑。“崔相,你回頭看看,若是你真發生了什麼,誰能幫你?”

丞相面色蒼白,狠狠吞了口水,想轉身跑,卻不敢。

“你口口聲聲說一切為了崔家,那麼我問你,你死了以後,誰來繼承崔家?”崔茗寒繼續問著,垂下眼,輕輕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其實那衣袍之上塵土甚少,更多的是血漿,但他卻視而不見。

丞相渾身顫抖,皺著眉,思考著前者所說的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崔茗寒又笑了,笑聲清澈無辜,“是二弟?還是三弟?或者是四弟?該不會是想從本家過繼個兒子吧,你這一輩子做盡傷天害理之事,想把所有的好處都給別人的兒子?”

丞相忍不住眼球轉了下,不得不說,這逆子說得有理。之前想的都是他背叛崔家,卻沒想,除了他,就沒個能繼承家業的兒子,嘆息。

“只有我。”崔茗寒的聲音再次響起,雙目緊盯著丞相,精緻的眼眸微眯,彷彿帶著蠱惑。“只有我能繼承崔家,只有我能將崔家的榮耀繼續。”

“逆……哼,”丞相剛想喊逆子,但隨即想起此事處境,將那稱呼硬生生吞了下去,“寒兒,但五公主已成婚,崔家與皇家無法聯姻……”

“閉嘴,老愚夫!”崔茗寒厲聲,根本不管對面之人是何身份,“你以為人人都與你這般蠢笨?聽著,我崔茗寒若是想振作崔家,不屑用這聯姻!聯姻是最低階也最低劣的手段,你身在相位這麼多年,難道就看不出?皇家在乎的是自己利益而非血緣!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