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騰熱氣有片刻失神,她已經起身快步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怒不可遏的指著我對風北渡道,“他要和這麼一個身份來歷的不明女人私定終身,傳出去豈不成了天下的笑柄,要將我夜瀾皇室的顏面置於何地?”

可以容我在風北渡身邊都不會損了他一國之君的威嚴,到了韋北辰這裡就成了天理難容,說到底,時至今日她也還是容不下韋北辰這根肉中刺。

既然風北渡是有心要演一齣戲給我看,我也不壞他的興致,只在一旁看著。

“母后!”風北渡不慍不火,再次上前勸道,“北辰的年紀也不小了——”

“他想要成家立室,過了年你帶他來見哀家,哀家自會替他做主。”太后厲聲打斷他的話,言語間分毫不讓的狠狠剜了我一眼,“這件事休要再提,哀家累了,皇上你明日還要遠行,也早些回去歇著吧。”

太后說罷,憤然甩袖進了後面的臥房。

風北渡下意識的追出去半步,抬了抬手,卻沒有再說什麼,原地站了片刻竟是紆尊降貴親自俯身過來扶我,“起來吧。”

“是!”我不好推脫,淡漠的應了一聲,就著他手上力道站起來。

太后進了臥房裡面就再無半點動靜,風北渡淺淺的吐出一口氣,出門打發了侯在外頭的隨從,只帶了我一個人徒步往御花園的方向走去。

從太后宮裡出來他就恢復了以往深沉冷漠的模樣,不再輕易開口說話,我跟在他身後也是漫無目的的走。

入了夜宮裡的空氣就顯得分外的安靜冷清,走到半途我低頭緊了緊領口的衣服,再抬起頭的時候風北渡卻是已經止了步子,正負手站在旁邊的水塘邊上看著池中死水出神。

在我的印象裡他一直都是個感情不外露的人,縱使言笑也都要經過一番思量算計,另外達成一個目的才行。

此時看著他這個深沉的背影,我心中不免詫異,猶豫了一下也抬腳跟了過去,在他身後兩步遠的地方站定,靜默的看著他。

風北渡並不回頭看我,對著池水又沉默片刻忽而重重吐出一口氣。

“母后的年紀大了。”他道,聲音沉重的仿似嘆息。

我不明白他何故突然對我說出這樣的一句話,聽著難免又是一愣,只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己腳下的石子路也不知該如何應對。

風北渡沒有等到我的迴音,終於扭頭看我一眼不屑的冷哼一聲,“朕知道你現在在想什麼。”

他這話來的突兀,我乍一回神,抬頭正好與他看過來的目光不期而遇。

然後下一刻,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又將目光移開,“主上說笑了。”

對於我的逃避風北渡並不打算成全,他突然毫無徵兆的轉身走到我面前,單手捏起我的下巴強迫我抬頭與他對視。

“現在朕這樣以他的兄長自居,你是在暗罵朕的虛偽是麼?”

風北渡的眼中總帶著一種近乎邪佞的冷厲鋒芒,讓我很難消受。

“看著朕的眼睛,回答朕。”我的目光本能的往一側閃躲,他卻突然加大手上力道,讓我避無可避。

“那是你們之間的問題,與我無關。”我死死的咬著牙,本不想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可是下顎骨仿似要被生生的捏碎一般,逼得我不得不去面前。

“可是現在朕要你回答。”因為我的忤逆,風北渡的眼中已經染上惱怒的神色,不由的提高了音量沉聲吼道,“你覺得是朕委屈了他,對不起他了是不是?”

他這樣問明顯就是心虛,所以才想從旁人的口中找安慰。

“既然主上是以人兄長的身份自居,那麼您自己覺得呢?”我被他逼得惱了也沒了顧忌,直接由鼻息間哼出一聲冷笑,“如果當真是問心無愧,你又何必要來問我?”

這三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