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哎客官,您稍安勿躁,我這就去給你換酒!&rdo;

因為慕月的叫囂,喧鬧的酒館忽地沉靜了片刻,而後很快又恢復了嘈雜。不過是個醉酒的瘋子,酒館裡實在太常見了,並沒有人留下心來去關心、去理會。

轉眼戌時已過,夜色已沉,窗外開始飄起了鵝毛大雪,但慕月所在的院子一直沒有動靜,何青玄不免有些擔心。

&ldo;慕月還沒回來嗎?&rdo;他問江然。

&ldo;還沒呢,&rdo;江然剛剛去看過一眼,回來之後就開始打包要帶走的行李,&ldo;要不我一會兒出去找找?&rdo;

&ldo;不用了,你繼續收拾吧,我自己去找她。&rdo;說罷便站起身來,拿起擱在牆角的菸灰色油紙傘便出了門。

城中央的酒館內,喝酒划拳的客人們都已盡數退去,就連燈盞都已滅了大半,唯有慕月醉倒在酒館一隅,動也未動。

老闆原是想等她醒了再關門,但盤算完今日的帳目後,還是未見她有一點轉醒的跡象,心中難免也著急了。

&ldo;這位客官,醒一醒,我們打烊啦。&rdo;他走了過來推了她幾下,慕月哼唧了兩聲,換了個方向繼續睡覺。之後老闆又連喊了她幾次,她卻是一點兒反應都沒了。

老闆哀嘆一聲,這可如何是好。對於這種醉酒的客人,他們最是沒轍了。看來今晚回去又早不了咯。

心中正煩悶之時,看到又有一位客人頂著風雪,踏進了門來。

老闆立即迎了過去,婉言拒絕道:&ldo;這位公子,不好意思,小店今日已經打烊了,就不再接生意了。公子若是喜歡小店的酒,還煩請明日再來。&rdo;他可不想再來一個麻煩,讓自己徹底回不了家。

何青玄合了油紙傘,朝酒館內尋了一圈,最終將目光落在慕月的身上:&ldo;我不是來飲酒的,那邊那位是我的朋友,我過來接她回去。&rdo;

老闆一聽喜出望外,連忙附和道:&ldo;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我正愁不知這位公子家住何方,該往哪兒送呢。那就勞煩公子將他帶走了。&rdo;

何青玄頷了頷首,便朝她走了過去。

&ldo;慕月。&rdo;他走到她身邊,輕輕地喚道。慕月迷迷糊糊中睜開了眼睛,嗯了一聲。

&ldo;怎麼喝得這樣醉?&rdo;凌亂的桌面上,五六個酒罈東倒西歪,一股濃濃的酒味從她身上彌散出來。何青玄看了十分心疼,到底是什麼事讓她如此傷心,硬要喝得這般爛醉如泥。莫不是因為午間的那件事,自己沒有跟她解釋清楚嗎?

☆、50

慕月沒有回答,只痴痴地笑了兩聲,那模樣看起來卻像是在哭。

何青玄見她醉得不輕,也沒有繼續追問,輕輕地撫了撫她的面頰,溫柔道:&ldo;我們回去了。&rdo;而後拉起她的手,搭到自己肩上,便將她打橫抱了出去。

屋外雪花紛紛,落地無聲,卻是下得比來時更甚了些。何青玄抱著她,穿過飄飄灑灑的雪花,踏著層層疊疊的積雪,將她送回了客棧,安置到床上。

慕月睡得深沉,這一路都未醒,何青玄坐在床沿,輕輕地摩挲著她的髮絲,並不捨得離去。

這難得的最後一夜,本是想與她好好告別,沒想到到頭來,卻是連話都說不上。莫不是天也與他過不去,讓他離去之時都無法安心嗎?

雪兒,我又該拿你怎麼辦才好呢?

不知是否感受他心中的惆悵,睡夢中的慕月忽地□□了一聲,猛地撇開他的手,嗔怨了句:&ldo;何青玄你個大騙子!&rdo;

何青玄驚詫了下,以為她醒了,連忙追問道:&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