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楚摸到黑墨光滑的皮毛,心這才定了下來。他的迷藥是早就制好的,其間不乏拿自己做試驗,製出瞭解藥,可是真正選擇今晚動手,是因為黑墨終於尋來了。否則只有他一個人,又怎麼可能趁黑走出這片密林?

雖然在晚上,但黑墨的視力根本不受干擾,很輕易地就發現了寧楚臉上細微難受的表情,忍不住抬起前爪扒在他的肩膀上,湊過去舔了舔他的左耳。

感覺到耳尖的熱氣,寧楚知道是黑墨在用它的方式安慰自己,終是舒展了緊皺的眉頭,睜開雙眼對上它那對金黃色的眼瞳,輕聲道:“好了,走吧。”

黑墨打了個響鼻,重新四肢著地,轉頭來看向寧楚,然後用大頭朝自己的後背點了點。

寧楚領會了它的意思,也絲毫沒客氣地直接趴在了它的後背上。石之軒也許很快就能恢復武功,他自然要在這之前逃得越遠越好,而他現在的體力明顯不濟,只能依靠黑墨。

黑墨揹著寧楚倒不覺得累贅,尤其這麼多日子都沒有見到寧楚了,黑墨生怕一離開就會再也見不到他。確認寧楚坐穩了後,黑墨便在黑夜中撒開四肢快速地奔跑,它能感覺到寧楚的體重要比以前還要輕了許多,讓它越發的煩躁起來。

寧楚無法揣測到黑墨彆扭的小心思,雖然黑墨跑得很快,但顛簸倒是不大,所以身心俱疲的他很快就合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半睡半醒間,他能感覺到黑墨帶著他到了一片溪流邊,撐開眼睛喝了幾口清水解渴,寧楚才發覺黑墨揹著他奔跑了一夜,竟來到了一處城市的郊外,這時天剛矇矇亮,遠遠的還能看到那壯觀的城牆。

在塞外,一般都是群居的土帳篷圍聚成的集市,哪裡能建得起這樣的城市。寧楚就算沒有人可以詢問,也能猜得出來這裡應該就是拜紫亭仿造長安建造的龍泉。

看來石之軒並沒有帶他走遠,就在龍泉的附近。寧楚用溪水洗了洗臉,把散亂的頭髮重新束了起來。低頭在溪水的倒影裡看到那張蒼白毫無血色的臉容,自己心內都覺得駭然。自嘲地抹去臉頰的水珠,心想這要是大半夜的被人撞見,恐怕就會被人當成孤魂野鬼了。

黑墨立刻了片刻,一盞茶的功夫就叼回了一個野雞。寧楚本不想在這裡升煙,但一想兵法講實者虛之虛者實之。若是石之軒追了上來,也定然不會認為還在逃亡中的他能升煙取火,況且塞外這種炊煙多得是,肯定不會在意。

所以寧楚也就放寬心,從懷裡取了不離身的打火石生了火,這時黑墨已經是又叼回來了兩隻野雞,然後便一動不動地蹲在一旁定定地看寧楚料理。

寧楚知道黑墨這是饞狠了,也不知道在山林中吃生肉吃了多久了,肯定又沒去找寇仲他們一起,反而單獨在山林中尋找他的氣息,一直都沒有放棄。幸好他也是因為採草藥,在密林中留下了氣味,才被它尋來。

寧楚是早就預備著逃跑的,所以在昨日見到黑墨後,就把準備的必需品打了個包袱全都系在了黑墨的脖頸上。因此他們這頓野外燒烤倒也不缺少調料,剛烤出味道來就讓黑墨急得直刨地了。

貓科動物都是吃不得燙食物的,寧楚知道黑墨倒並不是非要吃全熟的野味,一隻雞烤得半生不熟了,便掰開放在一旁晾著,見黑墨實在是被誘惑得受不了在地上開始打滾撒嬌了,只好拿它沒辦法地親自吹涼了一個雞腿遞過去。

相對於黑墨的狼吞虎嚥,寧楚倒不覺得有多餓。他的腸胃也經受不住一大清早就吃這麼油膩的東西,所以只是略吃了兩塊,便拿起預備的乾糧吃了起來。黑墨很高興,最後三隻雞都進了它的肚子。

吃飽喝足的黑墨滿足地打了個飽嗝,然後蹭到寧楚身邊躺下。寧楚習慣性地給它順著毛,黑墨已經是好久沒被這麼對待了,在喉嚨裡歡喜地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在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