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定你不能走神的。”晨殤笑著揉了揉她的頭,“去換衣裳吧。”

落月換上了紅色的嫁衣,靜靜的打量著銅鏡中的那個女子。

由於一直修術汲靈的緣故,她的面容仍是十八少女的模樣,肌膚勝雪,微彎細長的柳葉眉,長長的睫毛下,漆黑的眼眸明亮而沉穩,柔軟輕盈的裹胸裡裙將常年練劍的婀娜體態襯得玲瓏有致修長柔美,寬大的紅色外罩裙披在肩上,露出了精巧起伏的鎖骨和光滑如玉的些許香肩,精美的同色繡紋華麗高雅,在領口與裙襬處鳳飛花展,微微反著暗光,身後拖著長長的裙曳,如同鮮豔欲滴的花瓣恬然伸展。

未施粉黛,卻已有絕代風華,只因那身一生只能穿一次的衣裳陪襯烘托。

晨殤看著落月穿著紅色的嫁衣慢慢走了出來,眼神裡湧起一股驚豔,平日終日白衣勝雪的她,竟然將這種豔俗的紅衣穿出高貴優雅的風韻,她安靜的站在那裡,沒有在意店裡其他人看呆了的眼神,眉目如水,肌膚如玉,活脫脫就是一個從畫裡走出來的仙子。

“真……好看……”店主已經看得呆了,他自認生平縫製了無數件嫁衣,卻沒有任何一件能夠趕得上這一件,而且,從來沒有人能將一件嫁衣穿出這樣的風姿。

“丫頭……”晨殤的眼睛裡亮晶晶的,看著她為自己穿上了嫁衣,雖然還不是正式的婚禮,可是那種突然而來的幸福,滿滿的充溢著他的胸腔,喉嚨裡似乎被什麼東西哽住了,眼睛裡有熱熱的東西欲要奪眶而出。

落月慢慢的走近晨殤,看著他溫柔得讓人心碎的容顏,眼角微潤的潮溼,她輕輕的靠進他的懷裡,握住了晨殤有些輕微顫抖的手:“殤,我在這裡,不要哭……”

“我只是……太高興了……”晨殤輕輕的擁住了她,用心語回道,嘴角溢著幸福的笑意,眼淚卻啪的一聲掉了下來。

真希望,這樣的幸福是永恆……

從喜來居出來,晨殤緊緊握著落月的手,不斷的側過頭來看她,似乎永遠也看不夠似的。

“傻子。”落月嗔了一句。

“我就是傻子。”晨殤笑吟吟的說著,還對她做了個鬼臉,這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第一次像往常一樣露出孩子氣的表情,落月笑著看他,心裡竟似被什麼東西狠狠戳了一下。

對於晨殤,她恨不起來,儘管他曾經那樣的傷害過她,可是要說愛……她愛他嗎?她真的能忘掉夜白一心一意的愛上他嗎?落月自己都不清楚。

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誰傷了誰,又是誰負了誰……

如同一團絞得紛亂的亂麻,無論怎樣理,都理不出個頭緒來。

“丫頭,你看那裡有人賣棉花糖哩!”晨殤突然很高興的抬起手來指了指前面,落月看到一個賣棉花糖的老漢踩著轉筒,那圓形的槽裡面不斷的浮出晶瑩如雪的糖絲,他用細細的竹籤慢慢的裹著那糖絲,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越滾越大,最後形成一團綿軟蓬鬆的雲朵。

“我給你買一個吧。”晨殤鬆開了她的手,“你在這等著我,我馬上就回來。”

當晨殤把那串蓬鬆雪白的棉花糖遞到落月手中時,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了之前做的那個長長的夢。

一種奇異的感覺湧了上來。

晨殤揉了揉她的頭,笑著說:“雖然丫頭現在不是小孩子了,不過偶爾回憶一下童年也是好的,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吃這東西了。”

落月低下頭,輕輕的咬了一口,那雪白的糖絲因為沾了一點溫熱的唾沫,留下的齒痕處凝起小小的金黃糖珠。

“其實我一直很奇怪你為什麼喜歡吃這種東西,還沒有嚐到味道就化了,感覺似乎什麼都沒有吃到。”晨殤輕輕笑了起來,“感覺是一種永遠得不到的甜蜜……”

落月的手滯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