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們來啦?”聽著其餘的三支暗箭陸陸續續地推門進來的腳步聲,賀難可算是有了一點兒反應。

為什麼是“其餘的三支暗箭”呢?

因為小鬱本來就在這屋子裡,一手託著香腮拄在桌上,另一隻手正在一顆一顆地往賀難這廝的嘴裡塞著葡萄,而後者是頭也不抬眼也不睜地把頭墊在木桌上,小鬱嚴重懷疑就算自己給他餵馬尿他都能往下嚥。

“又開會?”寶音和尚抱著胳膊一屁股墩在賀難對面的位置上,暗箭都是武職人員,而他這個和尚也當真沒念過幾天經,自打他不小心撞壞了須彌寺裡的蒲牢洪鐘之後便被“發配”到羅漢堂練武功去了,著實是沒有幾次集議經驗的人。

“無所謂,反正現在也沒有用得上我的地方,跟著蹭蹭空餉我倒是沒什麼意見。”柳青風自進屋之後就一直站在窗邊,雙眼不住地掃視外面的環境。

不得不說,賀難和柳青風好像天生犯衝,柳青風長得帥也就算了,說話還那麼氣人——四暗箭是能領朝廷餉銀的,或者說是李獒春發下來的任務經費和個人津貼——他媽的賀難可沒有啊!自打從山河府收拾鋪蓋“滾蛋”之後他上哪領俸祿去,至於在水寒郡那半年,純屬是打白工。

見賀難佯怒,還是老好人燕春來出來捧哏,自嘲道:“算命的說我命帶七殺難休閒,我是看出來了——就屬我是個勞碌命。”

沒想到賀難這廝不解風情,還真就抬頭仔細看了看燕春來的面相,歪著嘴說了一句:“差不多。”氣得燕春來直接彈了他一個腦瓜崩。

一段捧逗之後,氣氛也變得沒那麼嚴肅,賀難這才把話題往自己要說的事情上引:“總之,經過大家這些天的不懈努力,以及結合今日這個意料之中的結果,可以說我們第一階段的目標即將達成,所以在接下來的日子裡,請各位加倍上心——尤其是出現什麼意料之外的變化,一定要及時互相通知。”

話到這兒就截住了,三人俱向賀難頻頻側目,只有鬱如意一個人臉上掛著一副“我就知道”的恬淡神情。

寶音和尚瞪著一雙銅鈴大的眼睛:“這就完了?”

“要不然我請大家吃個飯?”賀難突然又提出了一個新主意,而且看他若有所思地神情似乎真在考慮這件事情的可行性。

鬱如意搖了搖頭:“不太好。”她所說的不太好,指的當然是怕身份暴露的事情。

“對,對。”柳青風也緊跟著在賀難的心頭補上了一刀:“現在就開慶功宴,我覺得也不太好——上頭那邊沒法解釋啊!”

賀難站起來伸了伸腰,看來也不堅持:“那就隨你們便吧——對了,如果你們覺得這個時間還早有點兒無聊的話,不如就去賭坊裡耍一耍。”

所有人都瞭然了,賀難是在這兒等著他們呢,但看他那愜意的神情,似乎也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所以大家第一時間都看向了勞碌命的燕春來。

很簡單,寶音和尚這形象太扎眼,更何況和尚跑到賭場裡跟人耍錢也不是那麼一回事兒,柳青風的形象也比較引人注目,一身掛金墜玉很容易被人盯上,至於小鬱就更不可能了——就算她主動想去也過不了賀難這一關,不過以她的性格來說必然是很討厭那種場合的。

身份、形象、性別都合適的人,就只有燕春來了,燕二哥也是無奈地一攤手,倒走到窗邊一個後仰,身子往下一倒便從窗外消失了。

“帥!”賀難也不知道燕春來到底是走土地還是上房簷了,不過肯定不能摔死在外頭,所以這瀟灑的退場方式得到了他的稱讚。

…………

萊州賭坊,最上層內室。

任何一個賭場都會有這樣的房間,四面圍牆,密不透風,其構造和賀難與沈放初次會面的格局差不太多,但這間屋子顯然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