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慧靠近壓低聲音說:“其實我們年輕幾代的都會支援你,也覺得該主動出擊,只是寺規不能破,主持也是沒辦法。”

“你師父太迂腐了,要是晦明大師當主持,一定不會這樣!”

法慧苦笑道:“晦明師叔確實容易說話,但正是因為他‘不夠迂腐’,所以當不了主持。”他把不夠迂腐四個字說得特別重。

李飛說:“他在哪兒閉關,你帶我去。”

“不不不,小僧不敢。”法慧連連搖頭,但又神秘一笑,把聲音壓得更低說:“小僧雖然不敢,但卻有人敢。”

“誰?”

法慧答非所問地說:“要破本寺寺規,必須得十八個監寺大長老過半數同意,但現在十八個長老有一大半都在閉關苦修……若是警鐘九九八十一響,便是所有閉關的人都得出來……善哉善哉,施主什麼都沒聽到,貧僧什麼都沒說,死後應該不會入拔舌地獄。”

李飛知道他是在指點自己,但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誰敢帶他去找晦明?怎樣才能敲響警鐘?

法慧轉身就走,嘴裡還在嘀咕著:“我教的徒弟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卻沒有一個能及得上辟邪、鎮惡這兩個……”

辟邪、鎮惡就是曾用大鐵棍砸李飛的那兩個高大和尚,只是兩個渾人,絕對不可能是法慧最得意的徒弟。李飛立即明白了,只有這兩個渾人帶著他亂闖才不會被怪罪,也只有這兩個渾人才會完全不把寺規放在心上。

可是這兩個門神在哪兒呢?好像早上還在無相城內,李飛騎了母老虎快速往寺外奔去,到了山門前猛地見到兩個高大強壯得像座山的和尚邁著大步跑來,正是辟邪、鎮惡兩人……這兩個傢伙身高足有兩米五,容貌相似卻一個紅臉一個黑臉,眉毛如刷子,眼睛似銅鈴,兩寸來長的絡腮鬍像刺蝟一樣,手上拿著三米來長,碗口粗細的生鐵棍,無論站在那兒都有辟邪鎮惡的效果!

李飛大喜,拍虎迎了過去,喝道:“辟邪、鎮惡,你們去哪裡?”

兩人呆了一下,接著露出狂喜之色:“我們來找你!”

黑臉的是鎮惡,呱呱大叫:“師兄,他居然記得我們的名字!”

辟邪也是興奮莫名:“那是當然,我們是無相城最有名氣的人,不,現在是第二有名氣的人,他自然認得我們。”

李飛一下便喜歡上這兩人,笑問道:“那最有名氣的是誰?”

兩人異口同聲說:“以前是我們,現在是你啊!想不到你的頭腦轉得比我們還慢。”

李飛幾乎流下冷汗來了:“好好,不說這個,你們認得晦明禪師嗎?”

辟邪道:“當然認識,他是我們師叔祖。”

鎮惡道:“師叔祖最疼我們了,可惜好多年沒見到了,那一年我二十六歲,現在是三十六歲,那應該是一年、兩年……”說著掰著蘿蔔大的手指頭數了起來。

“不要數了,是十年。你們的師叔祖跟我是最好的朋友,我也很想見他,你們知道他在哪兒嗎?快帶我去見他。”

辟邪、鎮惡大喜,大叫跟我來,領著李飛便沿著一條小路向寺後繞去。

原來他們早已把傳說中的李飛當成了自己的偶像,前幾天被打得口服心服,剛才見到李飛大展神威,一人獨拒幾百個敵人,兩箭敗了若真,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見李飛往華嚴寺來,情不自禁便追了過來,靠著兩隻腿跑這時才到。

他們並不算傻,只是單純樸實,見心目中的偶像居然還記得自己的名字,著實讓他們激動了一回。這下不要說去找師叔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路上遇到不少和尚,但都認得辟邪、鎮惡二人,母老虎也算是熟客,自然也就知道了李飛的身份,所以沒有一個人阻擋他們。

七彎八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