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樓,經過茶水間時很下意識把眼光探進去——沒有人。她緩步穿過空蕩蕩的企畫部,最後才在門板半開的協理辦公室找到翟英傑。他坐在椅內,背對著她,正面向窗外凝望月光,像是陷入沉思,英逸的輪廓映像在玻璃窗上。

他不開口說話時,眼睛和身影散發出來的氣息確實俊雅得不可思議,也難怪那麼多女人對他著迷。

她眉目一斂,但他仍然是個輕佻的傢伙。

韋梨竹纖指敲敲門扉,沒有起伏的聲音問道:

“翟協理,這麼晚了還在賺加班費?”

他聞言轉身,見到是她,馬上揚起手中的案夾,故意自嘲:

“我在做白工。”

“真遺憾,我一點也不感動。”

“真無奈,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這女人一點也不懂得收買人心,起碼對他是如此。

“完成工作是你分內職責。”

“受教。”他口氣不太好。想想他從不曾下班之後還留下來——那很沒有效率,今天為她打了張回票而害他破例,面子裡子都受損,她還一副他該得的姿態。

既然如此,翟英傑也不想保持風度,這筆帳記下來了。

確定他很正經本分地在加班,韋梨竹也不多留,灑脫地轉身。“別留太晚,我先走了。”

翟英傑喊住她:“你不想看看我的績效嗎?”

她回頭。“你待到這麼晚,想出新東西了?”

謝謝她的激勵,想是想出來了,不過他現在不想跟她討論,翟英傑坐回椅內。“老實告訴你,我坐在這兒看了一晚上的月亮。”

什麼?

“那你是一點東西也沒想出來?”他這樣也敢算績效。

“我悟出一個大道理。”

“想必不是有營養的東西。”韋梨竹冷言冷語。

翟英傑不管她,兀自哈啦,算是要她對他損失的私人時間聊作補償。“我發現這月亮還真像你,光采瑩亮、高高在上,美則美矣,但距離感太大了。”他眼一斜,挑眉。“跩得二五八萬的,累不累啊?”

她才不跩。“你沒資格批評我。”

“你父親比你親切多了。”他抱怨。

“顯然他是太親切了,才縱出你這上下不分的人物。”

“我們一定要這樣針鋒相對?”

“你嘴巴放尊重一點,我也會尊重你的。”

“我很尊重你,大小姐。”

韋梨竹拉下臉。“總裁。”

“現在是下班時間。”

他分明是在跟她拌嘴作對,無聊!韋梨竹向來不欣賞愛耍嘴皮子的男生,她確定自己很不很不很不喜歡翟英傑。

懶得再和他多費唇舌,她走過去,抽開他的案夾翻看,要是真的沒東西他也可以準備捲鋪蓋了,浪費公司能源和她的時間。

結果東西是有,而且完全翻案了。

“這……跟原來的不一樣。”

“你要我改的。”

“我沒要你改這麼多。”

“改多也不行?”他一臉被找碴的鬱悶。“那你說吧,到底怎麼樣?”

怎麼樣,當然公事公辦了。

她抬起頭,實話實說:“很好。”

他眼睛發亮。“真的?”

“比原來的更好,豐富許多。”韋梨竹雖然討厭他也不會昧於現實,這份新案確實更好,而這也證明她的判斷正確。“你的腦子還是有新意嘛。”

“哪裡,這是團隊合作的成果。”翟英傑難得謙虛。

“不必客氣了。”

“我是在客氣沒有錯。”

她橫他一眼。

“請別懷疑我是如何爬到這個位置的。”他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