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他還是這個樣子她看著比較舒坦,可是如今這情形……該面對果然還是要面對的。

“吶……那個帽子,還是摘下來好不好?”

帽子下的薄唇似乎無奈的笑了笑,似乎鬆了口氣,似乎有些欣慰,似乎……有好多好多的‘似乎’藏在這一笑裡面,她都不知道這樣薄而冷刻的唇,怎會含著這許多情緒。

“怎麼你……不怕看我的臉了麼?”

“怕也得看啊……”絲絲小聲嘟喃,那竊竊又似不甘願的模樣看得風無忌不禁莞爾。他真的弄不懂她的心思。

這帽子是絲絲戴上去的,她自要負責摘下來,掂了腳尖伸手去掀,風無忌的臉再次顯露出來。其實……他像現在這樣稍微笑一笑的時候,也不是那麼尖銳如刀,便有了一些當年那個秀氣少年的形跡。為什麼當年那麼好的一個翩翩少年,變作了今日模樣。

利刃無鞘,就如同她的如鉤……只是如鉤無鞘,是因為如鉤不需要鞘,而他……卻似自己生生拋棄了鞘,讓自己在風砂裡被磨礪得越來越尖銳,再無歸處。

這樣的男人,容易讓女人感到心疼。

絲絲輕嘆,她既能給如鉤做鞘,便也有辦法能成為他的鞘。只是這樣……未免卑劣。

手裡拿著他的帽子不知該往哪裡放,無忌竟笑了,只一瞬,卻不同於之前僅僅微微帶著笑意的模樣。絲絲正在驚奇,一分神,卻被無忌從手中拿去帽子,反套在了她的脖子上,背在後背。

“你便替我儲存好了,需要的時候再還我。”

……好醜。好像打柴賣魚的。

絲絲鬱悶的揹著那頂黑紗斗笠,該不會要她每天都揹著個斗笠在他身後當跟班吧?若不是風無忌面上毫無捉弄之意,絲絲真要懷疑他是不是故意耍她。

“師兄!”冷遇頂著黑眼圈從院外走來,“卓姑娘也在。”他朝風無忌曖昧一笑,丟個眼神給他:我說你怎麼肯摘下帽子的呢,還不承認?

別瞎想。風無忌回他一個眼色,問道:“這麼急來,有事麼?”

“還不是我二伯,在家裡都快鬧翻天了,叔叔找我們過去商量一下,也看看該怎麼防範……”他的目光在風無忌和絲絲之間一轉,壓低聲音道:“師兄不是捨不得跟我走吧?”

風無忌身形未動,周身氣息卻如同根根冰刺紮在冷遇身上,紮成個啞巴刺蝟乖乖閉嘴。風無忌掃他一眼,轉頭對絲絲道:“小卓,我去一下。”

絲絲點點頭,心想你去就去,甭打招呼,弄得好像她是他新婚小媳婦似的,出門還得有個交待。冷遇看著她神情怪怪的,臉上並無笑容,又誤會了一回,“卓姑娘,你在擔心師兄啊?沒關係的,那蟲眼本是師兄所有,他根本不怕的,何況他武功又高,還百毒不侵……”

“百毒不侵?”絲絲的眼睛閃了閃,她怎麼不知道無忌還有這個本事?如此重要的資訊竟然現在才知道,幸好還沒有對風無忌動什麼歪念頭,下點佐料……

“這麼說可能有點誇張,不過師兄的確大部分尋常毒藥他都不怕的,至於原因……嘿嘿,我也很想知道,可是他就是不肯說。自從五年前他上了黑目山,回來以後就變成如此體質,在山上的三個月發生了什麼他卻是絕口不提的……”

聽到黑目山的時候絲絲心裡忐忑一下,那三個月發生什麼,冷遇不知道,她卻知道得清清楚楚呢……只是到風無忌下山之前她都沒有看出他有什麼‘百毒不侵’的苗頭,究竟是怎麼回事?大凡跟毒有關,她多少是有興趣的,尤其這種體質的形成,她怎麼能不好好研究一番?正要再問,風無忌卻頗嫌冷遇聒噪,沒好氣地問:“你到底走不走!?”

“來了來了。”冷遇放下絲絲,急忙跟了上去。

——百毒不侵。

絲絲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