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陳家逼得太緊。

再這樣下去,難保官府不會迫於陳家的巨大壓力之下,草草結案。

他們只是稍有些名氣,卻剛起步的茶商而已,對於府衙來說,死便死了,不過如草芥一般,比不得陳家的官威。

看來,必須要儘快查明真相了。趕在陳家的耐心被徹底耗盡之前……

意識到自己的時間不多,落銀忽然心如擂鼓。

因為她知道,這件事牽連的不僅僅是她一個人,還有她身後的葉記茶鋪,和整個葉家。

正文、318:哪裡不對勁

榮寅似有所查一般,暗暗握住了她不覺間已經冒起了冷汗的手掌。

輕聲道了兩個字,“有我。”

二人走的近,在寬大衣袖的遮掩下外人瞧不出他這個小動作來,落銀卻猶如被火燙到了一般,忙地將人甩開,生怕旁人看出端倪來。

見她如此,榮寅拿手摸了摸鼻子,無聲一笑。

靈堂中,十餘位身披袈裟的高僧圍著棺木閉目誦經,一手豎起在前胸,一手敲打這木魚,梆梆有聲。

兩側守靈的家眷有的痛哭流涕,有的黯然垂淚,卻不見陳衡和其正房夫人的蹤影,聯想到方才陳甫言所說,想是夫妻二人受不住這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沉痛打擊,被下人送回房歇整去了。

在陳甫言的提醒下,眾人哭聲漸止,紛紛起身行禮。

榮寅看的有些窩心,沒由來的想到了當初父母雙雙逝去,他跪在靈堂中每日每夜的守靈,最後昏厥過去的情形。

“不必多禮,本王只是來看一看陳大公子而已。”

“謝郡王……”家眷們參差不齊地說道,逐一回到原位,大許是礙於榮寅在場,將哭聲壓制了許多。

入目滿眼的麻衣和素縞,人人皆一副悲傷難抑的模樣,個個冷眼朦朧,竟也讓人無法分清,哪個是真心的難受,哪個是裝模作樣。

“郡王爺請便吧。”作為陳甫志的未亡人,盧清芙帶著榮寅來到了安放陳甫志屍身的棺木旁,就退到了燃著值錢的火盆前,跪坐了下去。

落銀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她一眼。

就見盧清芙雖然沒怎麼哭,但卻是滿眼的紅血絲,看起來是疲憊到了極點。

盧清芙向來愛面子重形象的,安親王府教出來的女兒自然不會差。

可落銀卻想起,那日在茶樓中,她抱著榮寅哭著說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她什麼都可以不要。可謂是把女兒家的矜持和顏面盡數丟擲去了。

所以說到底,還是對這死去的丈夫,沒有太深的感情罷。

落銀不便多想,隨著榮寅一同來到了棺木前。

因天氣尚熱。為了防止屍體太快腐化,屍身旁放置著許多的寒冰,一走近棺木旁,只覺得一陣陣刺骨的寒意撲面而來。

榮寅怕落銀見了屍體會害怕,有意擋在她身前,打算自己一探究竟。

然而卻見落銀繞過他背後,走到了內側去。

如此一來,外人只見是睿郡王對著棺木裡的死者哀悼,卻看不到那身材嬌小的小廝正拿一種極為專注的眼神,細細的打量著裡頭的屍體。

屍身並算不得恐怖。面色蒼白無比,眼睛凹陷緊閉著,雖是已死之身,但卻不難想象其生前,定是個溫文爾雅的人。

他的睫毛和眉發因為被冰塊長時間浸冷的緣故。染著一層潔白的冷氣,卻還是不難發現,這是個很年輕的男子,十分的瘦弱,的確是一副久病的模樣。

裸露在外的頸部,後方隱隱顯現了紫紅色的屍斑。

算一算死亡的時間,出現這種顏色的屍斑也屬於正常。

落銀由上至下的打量著。待到胸前下方,卻是突然一愣。

只見死者交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