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銀不住的打著冷戰,又因先前受得那一掌,身體支撐不住,昏倒在了易城懷中。

“伯母,快來看看落銀!”

葉六郎和月娘並不知落銀方才受了傷,現聽易城的話,忙地走了過來。

月娘走近緊張地看了眼落銀的臉色,適才鬆了一口氣。

“沒什麼事情,只是虛弱過度昏迷過去了。快將人放到床上去,我去煎一副藥喂下,天亮便可醒來。”

易城聞聽,忙將人抱到了床上,又順手將被子蓋好。

葉六郎見他動作小心翼翼,眼神略微有些閃動。

※ ※ ※ ※ ※ ※

正如月娘所言,次日一早,落銀便醒了過來。

胸口處有些發悶,她咳嗽了幾聲,睜開了眼睛。

窗外的陽光照射進去,屋內光線很明亮,一時間她有些不適應這樣強的光,拿手擋了擋眼睛。

“醒了。”

聽得這道聲音,她將頭轉向外側。卻見是易城坐在床邊的凳子上,目光沒有著落。

“嗯。”

“葉落銀,你怎麼總是這麼不知死活?”

落銀聽他口氣,嘁了一聲,沒有作答。

顯然,是在故意氣他。

她可沒忘,二人如今的狀況。

“當時那種情形你為什麼不躲開?那些全是亡命之徒,你知道有多危險嗎?萬一你有個不測。我——”

易城說到這裡,忽然頓住。

落銀聞言眼底有些戲謔,含笑看向他,口氣卻滿帶著疑惑,問道:“如果我有個不測,你會怎樣?”

易城冷笑了一聲。沒好氣地道:“我便替你收屍。”

落銀嘴邊的笑凝固住,白了他一眼,將身子轉向了裡側。不願看他。

什麼人啊。

她在心裡咕噥了一句。

一時間,二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空氣中有著不尋常的寂靜,似乎……二人都在思考著什麼。

落銀眼前浮現昨夜他將自己護在懷中的情形,心底略有觸動。

他是什麼人,她會不清楚嗎?

口是心非這一點,二人何其相似。

大許是在對方面前習慣了互不相讓的姿態,想要一方先低下頭來,總是太難。

而且,有著太多的不確定。

大約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去,落銀心底已經有了決定。

既有不確定。那便問出來,以免日後想起來覺得遺憾諸多。

上一次。她從方瞞那裡,隱約的感覺到,易城留在這裡的日子,怕不是很多了。

她坐起了身來,倚在床頭,清了清嗓子。

剛想開口。卻見易城伸出了手來,在她面前攤開。

紋路分明的手掌心中,躺著一枚玲瓏剔透的白玉扳指。

落銀一時不解,糾結地看向他,“你幹什麼?”

“拿著。”

易城吐出兩個字來,有些命令的口吻。

“為什麼?”落銀聲音變了些味道,她想,會不會他就要走了,而這扳指,是作為‘報酬’留給她?

然後,他便可以走的心安理得,互不相欠了?

想到這,她定定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道:“我不要。”

口氣斬釘截鐵的。

“拿著。”易城又重複了一遍。

就在落銀快要忍不住質問他到底有沒有良心,到底知不知道她喜歡他,一個扳指就想打發她等這些胡攪蠻纏、毫無矜持可言的話的時候,卻聽他道:“定情信物。”

啊?

落銀眼睛眨巴了兩下,沒太能反應過來,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你,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