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寧楚身份特殊,雖說蛟玥與東晟兩國邦交友好,但謹慎一點總不是壞事。

“寧楚,你不遠千里而來,難道真是你們蛟玥那個人病了?”

寧楚微微苦笑,“小語,說病那是輕的。”

他看似隨意轉目,眼光卻飛快掠過了周圍,確定四人無人偷聽,才輕聲道:“其實他是中毒,還是十分難纏的毒,御醫們自從發現他中毒以來,日夜潛心合力研究,也研究不出個究竟來,只能拿一些中庸的藥暫時延緩毒性發作。”

他淡淡看了少女一眼,又道:“我本來先去請教了師傅,不過她老人家推薦你,她說你對毒的研究要比她有悟性,還說你的醫術遠比她高,還說……”

少女忍不住“撲哧”一聲輕笑了起來。

寧楚這個人,溫和微笑著一口一個還說,實在太逗了。

這人看起來還真是一點太子的架子都沒有。

她眨眼,目光透一絲頑皮促狹,笑嘻嘻道:“她是不是還說,早已將醫術傳授給我,有什麼疑難雜症,只要找上我,保準妙手回春。”

寧楚看她笑意盪漾的模樣,也不禁啞然失笑。

“師傅她雖然沒有說得這麼直白,不過她的意思還真是與你說的相差無幾。”

“嗯,其實她早有心收你為徒……”

“寧楚。”少女忽然斂了笑意,一臉正式地看著那風采豔絕少年,認真道:“從梵淨師太將她的醫術傳授給我開始,我心裡就已經將她當成了師傅,不過這師徒情份,不一定非得叫在口頭上的,對不對?”

寧楚微微失神,怔了怔,隨即淡然一笑,道:“嗯,是我心懷執念,便是佛家所云的著相了。”

“確實,你敬重她,愛戴她,關懷她,在心裡將她當成了最尊敬的人之一,雖無名義上的師徒情份,但實際的情份卻一點也不比真正的師徒差。”

“小語。”寧楚看著笑意微微的絕色少女,眼裡忽現為難之色。

“你……”

“你——”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眼神相撞,隨即相視一笑。

東方語道:“你先說。”

寧楚點頭,也不謙讓,“為父性命危在旦夕,我知道我這所求有點強人所難,可身為人子,我無論如何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嗯,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想讓我親自隨你去蛟玥。”東方語點頭,淡淡介面。

寧楚看著她目光皎皎的眼睛,緩緩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這一聲中微微含了一絲忐忑不確定,又淡淡流露出一絲無奈。

東方語聽在耳裡,忽然便覺得滿心不是滋味。

像他這樣一個霧風霽月的泱泱風采豔絕少年,只怕生來絕少開口求人吧。

她可以想像他此刻心裡的難受。

畢竟,親人身受病痛煎熬;身為親人的他自然是痛在心裡,精神上的煎熬只怕比病人更深切更難受。

“寧楚,”少女抬首,目光堅定看向豔絕少年,紅唇微啟,悠然有聲,“我去。”

“小語,謝謝你。”寧楚淡笑,溫潤笑意閃動著如玉的光澤,那雙讓人舒服的眸子此刻亦光彩熠熠,明顯帶了一層歡喜。

東方語悠然捧起茶杯,輕輕呷了一口,才慢條斯理笑道:“真正的朋友,最該在朋友需要的時候,伸出雙手。”

寧楚看著嫋嫋水汽朦朧了少女玉似的卓約容顏,焦灼的心,忽然也慢慢變得暖和安定下來。

東方語決定隨寧楚遠去蛟玥,她可以不將這事告訴墨白,卻不能不對東方夜坦白。

“小語,你決定了嗎?”東方夜皺眉,滿心的不贊同。

“雖然我不知道你去蛟玥做什麼,但寧楚的身份——”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