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伸手之後,才發覺,簾子早在不知什麼時候被人換成了又黑又厚的麻油布;不但簾子掀不開,就是整個轎子都似乎被巨大整體的麻油布給套住了。

想到此處,東方語心中一動,那人這麼費心思,用又黑又厚的麻油布套住轎子外面,這就說明,眼下天色還未黑。

一頂這麼古怪的轎子若是招搖過市的話,一定會引起別人注意。

那麼眼下他們是往偏僻的地方走了?

東方語掏出貼身而藏的薄匕首,試圖割開麻油布,以窺究竟。

但是,她滿以為匕首必定能夠割破的麻油布,居然像是揮在了一堵堅硬的牆壁一樣,非但沒有割開口子,反而發出一陣古怪的聲響。

這聲響立時便引起了外面那兩名轎伕的注意,轎子突然之間,速度更加快了。

就在東方語想著,她是不是可以再想辦法,試圖從轎子跳下去逃生的時候,轎子不但速度加快;就連四下那些原本很輕微的響動,此刻也突然完全寂靜下來。

就像是他們此刻已經到了某處無人的山腹一樣。

東方語將匕首重新收好,不再試圖破轎逃生。

轎伕這種速度,就算她逃得出轎子,以她沒有武功底子的身體,她也逃不遠。

對方既然大費周章將她暗中擄去,想必一時半會也不會要她的命。

她還是等著到了地頭,看對方究竟想要做什麼,再思定對策好了。

主意打定,她心裡也不著急了。乾脆閉上眼睛,再度開始假寐起來;人在黑暗中,因為眼睛無法發揮功用,聽覺便會分外靈敏。

東方語閉著眼睛,卻豎起了耳朵,專心地傾聽著轎伕們的腳步聲變化。

這邊東方語憑著轎伕的腳步聲在暗自記下他們行走路線;另一邊,守在東直門的夏雪,一直等了三個時辰,還未看見東方語從皇宮出來。

心裡正惶惶焦急,擔憂不行,欲要回太子府向墨白報訊的時候。

她忽然看見一名太監自宮門處出來了;那太監一出來,抖了抖耷拉的眉毛,徑直往她所在的位置走了過來,黑光沉沉地瞟了她一眼,陰陽怪氣道:“這位姑娘,你家主子從西直門出宮了,你不用再這等她。”

夏雪怔了怔,半晌才反應過來,這個太監是說東方語從另外一個地方出宮了。

可這東西兩道門,方向根本是南轅北轍啊,她不明白東方語為什麼要從西門而出;東方語明知道她在東門這裡等著的。

“這位公公……”

夏雪想了一下,旋即抬頭,欲向太監求證心中疑惑,然而她甫一開口,卻發覺剛才那個給她傳訊的太監已經不見了蹤影。

無奈之下,夏雪皺了皺眉,只得抬步往西直門走去,希望能夠趕得上東方語出來的轎子。

夏雪疾步趕到西直門的時候,自然等不到東方語的轎子,她只來得及遠遠看到三頂同樣的轎子從西直門抬了出來;但三頂轎子出宮之後,卻分別往不同地方趕去。

她呆了呆,一時不知那頂轎子上面才是東方語。

夏雪沉吟了一下,默默看了一眼那三頂轉眼變成小點的轎子,將它們各自的方向記下之後,才快步走到宮門前,向宮門守衛打聽那三頂轎子裡面乘坐的是何人。

宮門守衛也許是事先得到了什麼人吩咐,見她過來打聽,竟然二話不說,便惡形惡狀地要將她轟走。

夏雪見狀,心裡感覺隱隱不安;狠狠瞪了那些守衛一眼,也沒心思再糾纏下去,但轉身先回太子府去;她以為,若是東方語已經出了宮,這會說不定已經往太子府趕了。

然而,她回到太子府的時候,才知道東方語壓根沒在太子府露過面。

而墨白聽她簡單說了事情經過之後,只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