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是強盛還是衰落,甚至最終走向滅亡,這斷不可能是因為一個異姓公主這麼簡單的。”

東方語聞言,略略挑了挑眉,看起來,太后並沒有到老糊塗的地步嘛,看她這分析可精準得很呢!

東方夜聞言,有些意外地扯了扯嘴角,聽太后這話,便知她的態度,還在堅持要封東方語為郡主。

果然,太后語氣一歇,又道:“況且,哀家不是頃池的皇太后,陛下也不是頃池的新帝,頃池曾發生過的事情,絕不會在我東晟上演;不過就是哀家欣賞小語這孩子,所以想要賜她一個榮耀的身份,這哪裡扯得上什麼撼動江山社稷呢,東方將軍你太多慮了。”

東方夜皺眉,為之語塞。

本來以他光明磊落的性格,就不擅詭辯;太后浮沉主宰縱橫後宮幾十年,她若想將黑扭成白、白變成黑,對於她這種級別的人來說,那可是易如反掌的事,東方夜遇上她,差的可不是一級兩級,他們的水平根本不在同一條線上。

幾乎沒有可比性。

東方語微微抿唇淡淡笑了笑,她垂下眼睛,長睫掩映著眼底氤氳流轉的溫暖,在東方夜站起來的時候,她就知道她這個老爹必將敗在太后之下無疑。

不過,東方夜能夠不畏不懼為她挺身而出,迂迴拒絕太后,這一點是她事先沒有料到的。

少女眨著明亮眼眸,眼底閃動的流光熠光生輝,只覺這一刻,心底有股暖流緩緩漫過,那熱度正好,能將她心底某一角堅守的冰硬軟化。

少女笑容流轉,明耀生輝,自成絕代風華。

她擱下胎白精透的珍貴瓷杯,打算站起來,好好為自己請掉太后硬要扣在她頭上那頂郡主大帽。

男賓席上,那一直安靜似是萬事萬物都入不了他妖惑眼眸的男子,忽然朝她遞了個眼神。

東方語怔了一下,隨即淡淡一笑,還調皮地眨了眨眼睛,雖然隔空相望,但她相信墨白應該懂得她的心意。

少女安坐,蔥白長指又再拿起那隻胎白精透的珍貴瓷杯,擱在掌心隨意轉動。

墨白霍然抬頭,兩眼放著堅決無畏的光芒,靜靜凝向太后,並十分有力度地在太后面上停了停。

然後,他緩緩站了起來。

太后突然迎到他隱含堅決與憤怒的眼神,心中驀地震了震。

那樣決絕的眼神,她在一震之後,幾乎立即明白那眼神裡的含義。

隨後,她看見那白衣如雪的男子以悠然漫不經心的姿態緩緩站起;他看似冷淡隨意;她卻看出了他此際隱在衣裳下緊繃的線條與決絕的勇氣。

太后心頭一凜,幾乎沒有思考的餘地,她飛快瞥過那已經緩緩站直的男子。

突然加快語速搶在墨白開口之前,僵笑道:“都這個時辰了,哀家看大家都該餓了,哀家很感謝東方將軍為我們帶來這個精彩而發人深省的故事,不過現在,哀家覺得是時候先開宴了。”

“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皇帝豈有不明她暗示之理,自然點頭贊同,“母后說得對,朕覺得確實有些餓了,那就先開席。”

太后點頭,臉上又再現雍容端莊得體的微笑,只是她垂下眼瞼之前,十分惱恨地飛了一記眼風殺向東方語。

“大家起筷。”

壽星一聲起筷,所有賓客自然急急忙忙拿起筷子往那些美味佳餚遞去,因為誰都不想在這個時候惹上太后那森然冰寒凌厲可殺人的眼神。

東方語微微勾唇,眉梢略略上揚,絕世容顏便是魅絕人間的燦爛笑容,她眨著眼睛,略略抬首,對著男賓席上那妖魅男子遙遙舉杯。

太后被逼將封賞她為郡主的事,以這樣和稀泥的方式暫擱一邊,不過,她可不覺得太后會就此善罷甘休。

酒過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