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做什麼定位的飯館?”

“在城東外城你能做什麼定位?這裡往來皆是白丁,味道不差,飯菜夠量就行了。不過一開始肯定會難點,畢竟你是新開的飯館。”

黎寶璐卻摸著下巴道:“世人都愛佔便宜和湊熱鬧,其實要把人引來應該也不是特別的難。”

現代那麼多營銷手段呢,只要能引來客人吃上三天,知道了味道和他們的好處就能留住客人了,不需要多,只要每天都有人上門那就虧不了。

師徒兩個湊在一起商量,邊說邊走著回家去。倆人雖沒有在空中高來飛去,但確實也是運起了輕功,倆人狀似閒適卻是快速的穿過人群,很快便到了聆聖街,師徒倆人開始放慢腳步。

“既然要做飯館,那我們就先得看看別人的飯館是怎麼做的,今兒中午我們不回去吃了,就在這附近隨便找一家飯館吧。”白一堂說完堅定的朝前方的狀元樓走去。

黎寶璐:……師父你想下館子就直說,咱做的是大眾飯館,一盤炒肉片只要五十文那種的,而不是一盤青菜都要百文以上的高階酒樓,你敢不敢再明顯一點,你一個開小飯館的竟然跑到京城第一樓狀元樓裡借鑑經驗?

黎寶璐也只敢在心裡吐槽,見師父已經快走進去了,她只能疾步趕上。

她來過幾次狀元樓,不是顧景雲帶她來的,就是衛叢或太子請了顧景雲把她捎帶上的,說實話,狀元樓的酒菜真的很不錯,關鍵是裡面的氛圍很符合它的名字,真是往來皆是讀書之人。

師徒兩個才踏進酒樓就被裡面的喧譁懵了一臉,“啪”的一聲響起,一箇中年文士激動的拍著桌子和對面的儒衫文士們吼道:“聖人之言皆是聖人們感悟天地,總結出來的至理名言,千百年來,多少賢才良相皆做過批註,到如今聖人名言都已被解讀註解出來,難道你們還能比先賢們做出更好的註解嗎?顧清和一個黃口小兒棄用先賢註解也就算了,還曲解聖人之言,你們還不辨是非的跟在後面起鬨,簡直枉讀了這麼多年聖賢書。”

對面的儒衫書生們一臉不服,“顧先生不過是有自己不同的理解,鼓勵大家以自己的理解來解讀聖人言罷了,怎麼就是曲解聖人之言了?黃先生說得義憤填膺,不過是辯不過顧先生。”

“就是,您要是真有理,剛才在書院裡當著顧先生的面您怎麼不駁倒他?”

中年文士一臉正氣凜然的道:“讀書之人不謹言慎行,反而精於口舌,其口舌之鋒,黃某自認比不上他。”

黎寶璐氣笑了,毫不客氣的嗤笑道:“你當人面辯不過,背後卻說人長短,汙衊對手,你口舌之鋒或許比不上顧清和,但這搬弄口舌的本事卻遠超他,這樣看來,這位先生也不是沒有優點的。”

正吵得臉紅脖子粗的眾人聽到這聲清越的女聲不由微愣,紛紛循聲看過去,這才看到站在他們不遠處一個小姑娘正對他們怒目而視。

正跟中年文士吵架的儒生們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因為在狀元樓裡吃飯的大多是男子,別說這樣貿然的插聲別人談話的女子,便是尋常女子說話的聲音都很少聽到。

他們在發愣,中年文士卻已經鄙夷的掃了黎寶璐一眼,甩著袖子扭過頭去,一副高傲的樣子道:“如今真是世風日下,不僅教書的先生曲解聖人之言,連區區一女子都敢胡亂插嘴文士之辯。”

眾書生同情的看著黎寶璐,這小姑娘看著年紀這麼小,也不知會不會被黃先生氣得想不開。

誰知道對面的小姑娘沒有痛哭流涕,反而豎著眉挑剔的看著黃先生道:“原來你們文士之辯就是在背後詆譭他人,說人是非嗎?今兒我倒長了見識!”

“你,”黃先生反倒氣著了,扭過頭來瞪著黎寶璐道:“你知道些什麼就胡亂插嘴?女子本該安分守己,寡言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