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喀住鬆了一口氣,片刻之後他又眼珠一轉。“外火器營此番南下,共攜來神功將軍炮十位、神威無敵大將軍炮二十位,另有武成永固大將軍炮十位,如此火力或可以在炮戰中助制軍一臂之力。”

康熙初年,僅南懷仁就為清廷督造硬木炮及紅夷大炮一百八十五位、神威無敵大將軍炮二百四十位、武成永固大將軍炮六十一位、神功將軍炮八十位。此後隨著鄭藩的勢力在東南崛起,清廷又先後在北京和各地鑄造了六百多位三千斤以上級別的火炮。其中有相當一部分在戰事中損失,另有一部分被證明不能對抗鄭軍的二寸、三寸野戰炮而遭到改鑄。因此時至今日,清軍依舊裝備有近七百位三千斤以上級別銅炮。

由於康熙及滿清宗貴對綠營一貫的提防,所以這些重型銅炮除了在西安及重新復設的青州駐防八旗中各配屬了約五十位以外,剩下的五百多位都落在京旗內外火器營手中。其中單喀住這次督率的外火器營就帶來了八十位,不過由於這些火炮動輒數千斤之重,運輸實在不便,因此其中半數便留在了徐州,運到湖廣的只有四十位,而且以較為輕型的神威無敵大將軍炮和神功將軍炮為主,份量最重、威力也最多的武成永固大將軍炮只有區區十位而已。

當然這個數量有限也是相對而言的,事實上即便不論口徑兩寸六分(約80mm)的神功將軍炮,單以十位(口徑125mm)武成永固大將軍炮和二十位(口徑110mm)神威無敵大將軍炮來配合吳琠、噶爾圖兩人在湖廣自行鑄造的十餘位五千斤紅夷火炮封鎖漢水江面、給予還不知徐州援兵抵達的鄭軍水面部隊以重創還是有可能的。

可是噶爾圖思來想去還是拒絕了喀住的提議,這並不是他認為對方的建議有搶功的嫌疑,而是認為徐州所部東調是一件極機密的事情,既然鄭藩至今未能發現,那就有必要將部隊調動隱瞞到最後,以便一舉震懾對手。

“如此啊。”喀住有些遺憾的砸吧砸吧嘴,當然他的遺憾並不是不能好好打擊鄭軍,事實上即便他身為滿洲鑲白旗副都統,在來援大軍中的地位較高,可也無權直接指揮外火器營的營總,因此他的提議說白了就是借噶爾圖的勢來壓外火器營,再借外火器營的器也壓噶爾圖,最終讓他個人達到撈軍功的目的,不過現在噶爾圖並不上套,他想憑空撈好處的希望就落空了,自是因此而感到遺憾了。“噶大人想的周到,下官自是領命。”

似乎看出了喀住有些不滿,噶爾圖當即岔開話題:“本督已經令荊門地方做好了接應的準備,不知道兩位大人什麼時候起身,後續的大軍又幾時能到襄陽。”

郭士傑感覺到了兩人之間有了問題,急忙回答道:“回制軍的話,本部整修一日,明日午間便可南下,至於後續各部,當也在數日之內陸續抵達。”

噶爾圖輕輕點了點頭:“不是本官要趕兩位大人,實在是大將軍那邊望眼欲穿,而且川東亂民又起,動搖我軍糧道,若是拖延了制勝的時日,怕是即便擊退了海逆,川中也要有失。如今國勢艱難,湖廣、雲貴乃至甘陝多依仗四川,一旦四川再出了問題,大清”

噶爾圖的話說到這裡自是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但喀住和郭士傑也是明白大勢的人,自是心頭凜然,於是兩人不能再計較什麼,分別抱拳應道:“制軍放心,我等自當全力以赴。”

“本官是信得過兩位大人的。”噶爾圖也不好多說,只是輕輕一點。“府中已經備下酒水,就權當本官為兩位大人一壯行色。”

喀住和郭士傑還沒有介面,一聲格外巨大的爆炸聲傳了過來,又過了一會,一名臉色晦暗的副將匆匆來到堂外跪倒:“制臺,右岸沙袋炮臺遭海逆猛攻,守禦遊擊任某以下四百二十員力戰不支,已經敗退下來,海逆趁勢炸燬了炮臺和火炮”

“混賬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