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頁)

，任風吹沙打。

依舊是孤星冷夜，統領仰面癱倒在沙地上，全身沒有一絲氣力。他以為自己已經死了，只是痛楚固執地陣陣傳來，無法超脫。身旁擺著碗渾水，外有幾個髒黑的餑餑。這是番人打發他的晚膳，看一眼便覺胃裡翻騰。兩日來，他就沒進過水米。

驕陽與毒打的輪番摧殘，讓他感覺前所未有的虛弱。勉強想運內力療傷，但丹田中冰冷虛無，一口熱氣始終提不上來。他知道自己是太飢太渴了，只有攝進食物與水，才能恢復精力，進而凝聚內力。

他顫巍巍地側過頭，閉上眼睛想去喝水，卻無法抹去方才看到的情景。遠處番人烤肉的香味不住飄來，襯得眼前的食物如糞便般噁心。

他最終還是湊過頭去，因為所擔負差事的重要，更憶起別離前皇上信任而熱烈的眼神。士為知己者死，何況區區榮辱。他眼睛一閉，就要喝水。

一聲冷笑，傳來郡主清脆的聲音：“統領大人知道自己現在喝水的姿勢像什麼嗎？”統領尋聲看去，四周不知何時圍了一圈番人。而自己就在這般眾目睽睽下，去喝連牲畜都不飲的髒水。

郡主繼續奚落：“統領是否覺得用嘴喝仍然不便，就用舌頭去舐吧！那本就是漢狗該用的動作，不必害羞，人前人後又有什麼區別？”一眾番人鬨然大笑，既然從身體上折磨不垮這漢人，那便連他的尊嚴一併折辱。

郡主循循善誘道：“那餑餑雖然剛從馬槽中取出，但一樣香甜可口。不信可以啃一口試試？”不知誰先喊了聲漢狗，眾番人像喊號子一般唱起來。他們憶起了同袍的慘死，分外覺得快慰，心中悶氣終於發洩。

就在此時，統領竟伸出舌頭舔舐碗中髒水。他一絲不苟的模樣，分外認真。番人叫囂的聲音低了下去，最終歸於沉寂。他們知道一個人能忍受這般屈辱，只有兩種情況，一是意志崩潰已近瘋癲，一是忍辱負重以待將來。以統領的堅強，只可能是後者。

統領喝完水後，咬起一個餑餑大啃。眾番人沉默地看著，眼中竟有了害怕和敬畏。漫靜丹一時也不知所措，只知道愣愣地站著。

統領嚥下最後一口餑餑，回頭微微一笑，神色中又是高貴又是倔犟。

漫靜丹終於惱羞成怒，親自上前揮鞭狠抽。統領沒有分毫躲閃，一任鞭子如暴雨般落下，眼神依舊淡漠。

漫靜丹只覺怒氣愈盛，彷彿鞭子是抽在自己身上一般，她憤恨地踢了統領一腳：“你以為自己多了不起嗎？漢狗。”她扔下鞭子，怒氣衝衝地往自己營帳走去。

四周沉寂，番人盡皆散去。統領淡然一笑，不顧身上疼痛，運起心法。丹田中逐漸溫熱起來，一口真氣終於凝聚，散落在經脈中的內息滾滾湧來，最後滾成了一個火球。他以極強的意志讓火球度過長強穴，過三關，抵達玉枕、百會、睛明諸穴，而後下十二重樓，蒸燻四肢百骸。

功行周天，復歸丹田。統領睜開明亮的雙眼，只覺身上澎湃著前所未有的力量。

陷入番人之手後，他頭一次感覺到命運又重新掌握在自己手中。而現在所要做的，只是等待一個機會，等待番人的一次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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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節：鐵甲耀龍城　荒蕪英雄路（20）

錦衣衛在飽餐一頓後，終於酣美地睡了一覺。翌日清晨，眾人絕早起身，就著酸奶酒啃著牛肉，分外愜意。掌櫃帶來的食物清水，足夠他們支撐到小綠洲，而尤受歡迎的是那十幾袋酸奶酒了。

葉大飛啃著牛肉，隨意問道：“怎麼不見老白？這傢伙還在睡覺嗎？”一人含糊地道：“興許還在做春夢了，夢到被幾個番女擄去，正飽受凌辱。”葉大飛罵了一聲，道：“這老小子做夢都要比我有福氣。”

話雖如此，他還是挨著營帳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