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上天憐憫嗎?所以在臨死之前仍然讓他看到她,見她最後一面,這是死亡前的特別優待嗎?

她身上陣陣的幽香傳入鼻尖,她冰涼的淚水夾雜著雨水落在他的臉頰頸窩裡,如同雪花一樣,輕輕的墜落,無聲無息。

“水,水。。。”風清雲昏昏沉沉的,乾渴的喉嚨都快要被燒著了,聲音啞得像是被沙子磨過一樣,嚇人得很,只是憑著意識去開口,他需要水,需要能量。

宣雨總算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他的不對勁,透過電筒的強光看著他臉如土色的臉,頓時一驚,再伸手往他的額頭一探,燙的嚇人。

“老天,你發燒了?”宣雨顧不上流淚,摸了摸身上,沒有半點水源,她的目光落在在燈光下白皚皚的雪上,眉梢一動。

摘下手套,她赤手抓了一把雪含在口裡,等到那雪融化成水,才堵上風清雲的唇,將那微溫的水源源地送進他的嘴裡。

感到那溫水的滋潤,風清雲像是久在沙漠行走的人久渴逢甘露一樣,焦急地從她的嘴裡吸納著,用力的吸吮,那一口的雪水進入他的喉嚨,卻遠遠不夠。

宣雨又抓了一把雪塞進嘴裡,顧不上那冰冷的雪將手凍得通紅生痛,顧不上嘴裡的冰涼麻木,一遍又一遍的將融化的水送進他的口裡,直到他不再吞嚥,才焦急地看著他問:“好點了嗎,好點了嗎?”

風清雲微微睜眼,閉眼又睜開,重複幾次,確定這不是幻覺,而是她真的來了,不禁又驚又喜。

“你怎麼,在這裡?”風清雲緩緩眨了一下眼,他撐到這時已是極限,身上太冷了,也太痛了。

他的牙關冷得咯咯上下打格,宣雨二話不說的就脫下身上的衝鋒衣披在他身上,將帽子戴在他頭上,又解下脖子上的圍巾將他一圈一圈的纏起來。

“乾乾什麼,這這裡冷,穿上。”風清雲想要阻止她的動作,手上卻沒有半分力氣提起來。

她是不要命了嗎?這崖下何止零下幾度,她卻將身上的保暖衣服披在他身上,是想找死嗎?

“別怕,我來了,我會帶你離開這裡的。”宣雨抱著他,以冰涼的臉摩挲著他滾燙的臉,淚水仍然橫流。

那溫軟的身體就在自己身旁,她的臉冰涼,卻讓他舒服得喟嘆出聲,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清醒了些,啞著聲音說道:“你這笨蛋,為什麼要找來,你不怕死麼。”

他的聲音沙啞,儘管是責怪,然而,言語裡卻透著濃濃的喜悅。她能與他同生共死,他覺得很好,很幸福,也很滿足。

“我不怕,不論生死,我都要找到你。死又有何怕?統共是一條命,你若是死了,我就陪著你,咱們在黃泉路上手牽著手慢慢的走。所以,你不要撇下我。”宣雨看著他,將冰冷的唇吻上他的,吸吮著,舔舐著,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感覺到他的存在。

“笨蛋。”風清雲燒的昏沉,渾身無力,只能任由她吻著自己的唇,然而,心裡卻像是放了一個火爐似的,暖的很,像是在暖暖的泉水裡,暖意傳至周身。

一吻畢,風清雲的肚子就適時地咕嚕一聲作響,宣雨一怔,立即想起早上出門時在桌上撈到的巧克力。

她從自己的羽絨服裡拿出那一條吃了一小塊的巧克力,撥開紙遞他嘴裡:“能咬嗎?”

巧克力最是能補充能量,她慶幸自己早上沒有急昏了頭,臨走前帶上這些小零食了。

風清雲低頭輕輕地咬了一口,緩緩地嚼著,宣雨見此,又是抓了一把雪塞進嘴裡,溫著,融著,等他吞嚥後就及時送過去。

雨夾著雪灑下,外面的天氣越發的冷冽冰寒,這小小的石縫裡,卻因為有了兩人的相依,而變得溫暖起來。

一小塊巧克力就著雪水全進了風清雲的肚子裡,宣雨整理好他身上的衣服,就要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