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淺點了下頭。

他就是不這麼說,她也一定是要過去看看的。

夏日的天氣很熱,趙昌穿的短袖,露出來的胳膊上面佈滿了擦傷和青痕。

頭頂的燈光有點慘白。

初淺進去的時候,他抬起頭看了她一眼,認出來這是那位宴會上漂亮得令他印象深刻的少女,也是一個小時前突然出現在他身後把他打翻的人。

她低頭在跟人發訊息,發完還舉起手機給他拍了一張照片。

趙昌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接著便不怎麼感興趣的挪開了,看向一旁的幾個警員:“你們問完了沒有?我很累,要休息了。”

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有心情睡覺。

幾個警員有些不悅,卻也未表現出來。

他們可以肯定趙昌的罪名是走私du品,但這個人堅持聲稱是被那些人逼迫帶在身上,事後打算交給警-察的。

偏偏他們沒有證據。

法-制社會也不好嚴刑逼供……再問不出來,就得移交別處進行幾個小時的思想教育了。

他們不甘心。

“生時何須久睡,趙昌,死後自會長眠。”初淺站起身,朝他走過去:“我過來,打算問你點別的什麼。”

“別的什麼?”趙昌不屑的扯唇笑笑,一個十六七歲的小丫頭而已……

但他抬起頭來時,望進那雙琥珀色的眸,腦海中無法控制的開始播放她一拳把他撂倒在地的場面。

是個不好惹的,但她如果要問那些警員剛剛問的問題,那恐怕只能令她大失所望——

她的年紀太小,無論是洞察能力還是思維邏輯能力都比不過這幾個有經驗的警員。

“寧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初淺站在他面前:“也對,三年緩刑怎麼可能讓你記得住……”

趙昌此刻的腦子還在反應,神情有些茫然,什麼三年緩刑……

門“啪”的一聲被人推開。

初野站在門口,手裡端著陶瓷茶杯望過來,神情平靜又淡漠,那雙琥珀色的眸裡情緒淡如水。

如此相似的兩張臉……

趙昌腦海中久遠到已經封鎖冷藏起來的記憶一瞬間融化:“是你們……你沒死?”

他的表情一瞬間有些崩裂,但很快就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又恢復過來,嗤笑一聲。

“呵,沒死又怎麼樣,當年被拐賣的那群婦女兒童都是手下的人做的,我可半點沒插手……唯一的那個女孩也已經原諒了我,當時的三年緩刑,半點沒影響到我。”

他面上露出有些得逞的笑意,語氣似乎是要激怒她一般,故意挑釁道:“把你扔下天橋的人,不是我。”

“打了你兩槍的,也不是我。”

他在說謊。

一個六歲大的小孩罷了,這些事情全是他做的又怎麼樣,十多年過去了,沒有人有證據,當年看到過這一幕的人也都死光了。

也就只有她一個人,才會傻傻的記十年。

初野在旁邊開了口:“也就是說,你拐賣婦女兒童,故意傷害他人,走私du品,現在還活得這麼滋潤?”

“初警官,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趙昌笑道:“說話要講證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