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近日才從孝慈縣回來,又去了寧府哭了一場。

年邁的人哪禁得住這般風霜傷感?

連番折騰之下,當晚便覺頭悶目酸、鼻塞聲重。

再撐不住身子病倒塌上。

榮府上下都亂了手腳,連忙請了太醫來為賈母診脈下藥。

足足的忙亂了大半夜才算堪堪穩住。

也幸而這病發散的快,未曾傳經。

至三更天,賈母些鬚髮了點汗。

終於脈靜身涼,不再發燒。

榮府一眾人等方才放了心。

只是,至次日仍需服藥調理。

賈家人白日裡還要去寧府理喪,因此只能輪番過來伺候。

林如海這邊得了信兒,就讓人把黛玉送到賈府。

讓她在床前侍奉外祖母,也不枉賈母疼愛一場。

又過了數日,榮寧兩府上下都去為賈敬送殯。

賈赦、賈璉、邢夫人、王夫人等,親率家人僕婦,將靈柩送至鐵檻寺,直到到晚上方回。

賈珍和尤氏夫婦,還有賈蓉這個嫡孫,仍留在寺中為賈敬守靈。

需守過百日後,方能扶柩回籍,葬入賈家的祖墳。

寧府只繼續託給尤老孃照管。

馮一博抽空也過去送了一趟,盡了禮數後就回部裡點卯。

沒過兩天,馮府有親戚到訪。

馮家人丁不旺,早就沒什麼正經親戚了。

只有些莊裡的屯親,如今也多在南洋做了管理層。

來的自然不是馮一博的親戚。

而是李守中在的弟妹,也就是李紈的寡嬸。

她帶了兩個女兒來都中投奔。

李守中接到傳信,部裡有事暫時脫不開身。

馮一博這個晚輩兼馮府人,就主動請纓。

他回府讓人準備馬車,和李孟氏一起前往碼頭。

將一個李嬸一家人迎回馮府。

寶釵親自接了出來,眾人就簇擁著,將人送到了老兩口院裡。

“馮淵攜內子及妾室們見過嬸孃!”

雙方到了屋裡落座,才正式見禮。

一路上,李嬸孃早從李孟氏口中,知道馮一博的身份。

此時朝他笑著誇讚道:

“在族中就常聽人提起,都說一博是大哥這些年最得意的弟子,今日一見,果真是人中俊傑。”

聽到這話,馮一博心中稍有疑惑。

即使他是李守中的得意弟子,也不至於李氏一族都知道吧?

就算李嬸孃是在寒暄,顯然也有些過譽了。

他當即連連道:

“嬸孃謬讚了!不過蒙恩師錯愛罷了!”

沒想李嬸孃見他謙虛,又補充道:

“此前一博你捐的財物,將李族祠堂和族學都翻建一新,又填了不少祭田,李族上下自都感念你的好處,如何還這般謙虛?”

馮一博聞言一愣,同時心中電轉。

這才明白李嬸孃說的,竟是幾年前那件事。

那一年春闈之前,倭寇流竄江南,到了馮家莊。

馮一博帶人擊敗他們之後,想將二十餘車財貨據為己有。…可他當時只是個舉人,勢單力薄。

若想佔了那些財貨風險極大。

為了轉移別人的視線,也是尋求一些庇護。

他將財貨分出去好幾車。

其中兩車,就送到了李守中府上。

沒想到,李守中收下他的財貨,竟然是看出了他的小心思?

他自己沒有佔半點好處,將財貨都送回了族中。

還特地點出是馮一博所贈。

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