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一博聞言一愣,隨後恍然拱手,道:“莫非,是狀元公當面?”

那人一笑,道:“不才劉正,字浩然。”

馮一博頓時故作驚喜,半真半假道:

“恭喜浩然兄,真是羨煞小弟也!”

“同喜同賀!”

劉正灑脫一笑,隨後又面露遺憾。

“可惜你我皆是各中二元,都未竟全功,倒是有些可惜。”

馮一博聞言玩笑道:“三元之中狀元獨佔八成,堪比當年曹子建。”

劉正聞言會心一笑,也跟著玩笑道:

“那天下之才,豈非是我獨佔八成,你我共一成,而你只獨佔一成?”

馮一博說的是“元”,劉浩然說的確是才華。

“非也,天下才共一石,浩然兄得八斗,我亦得八斗,天下人還欠我們六鬥呢!”

自古文無第一。

雖然你是狀元,我是探花。

也不過是一時得失。

可不代表我比你差許多!

劉正聞言愣了片刻,才忽然大笑出聲。

“哈哈哈!”

“有此一言,天下人合該多還探花郎兩鬥!”

兩人同為一甲,都有意結交。

很快就交換了名帖,相約以後共同進退。

這時,有人發現了他們的身份,朝這邊招呼。

更多的人也都看向這邊,有圍過來社交的趨勢。

兩人相視一笑,各自告辭離開。

到家之後,馮一博吩咐香菱給下人發了喜錢。

又宣佈晚上大擺宴席,全府上下一起慶祝。

下人們頓時歡聲雷動,一起恭喜探花郎。

馮一博又安排狗子帶了禮品去趟張府,投帖拜謝座師。

會試的主考官,就是首輔張松越。

在會試放榜之後,馮一博就已經投帖拜過座師。

會試錄取三百多人,哪個主考官也不可能一一接待。

最好的辦法就是一視同仁。

一律不見。

只要收了拜帖,就算達成師生關係。

哪怕馮一博是會元又中了探花,想要見到這位首輔,怕也要等恩榮宴了。

在那之前,只要盡到禮數就好。

到了晚上,闔府歡慶。

馮一博趁著高興也喝了幾杯。

回到房間的時候,眼神微微有些迷離。

香菱見狀,連忙奉上香茶解酒。

“香菱啊,你最近可有聽話用功嗎?”

馮一博輕抿兩口,隨口問起香菱的近況。

他帶香菱回來之後,就叮囑過要她讀書。

只是一直忙於舉業,並沒時間關注。

如今他已經考中探花,便又提起這事來。

香菱聞言,先是點頭。

隨後才道:“回大爺的話,您不在的時候,香菱都有讀書的。”

除了狗子還是老習慣叫小主人,其他家僕都稱馮一博為大爺。

見香菱呆呆的樣子,馮一博頓覺有趣。

又問道:“最近在看什麼書?”

“最近正在看疊山先生的《千家詩》。”

香菱說起《千家詩》,臉上露出愉悅之色。

可惜,馮一博這時處於微醺,沒注意香菱神態。

他只是有些詫異於香菱的進度。

“哦?已經會作詩了?”

《千家詩》屬於童蒙學詩的必讀經典。

在讀它之前,要學會律和韻。

香菱連忙搖頭,慌張道:“沒有,就是胡亂讀讀。”

她臉上的紅暈未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