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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別,就在眼前上演。我有些無措地退回一步,他們的表情都是指責,眼神都控訴,一個孩子,何其無辜,我心狠到殘忍。可是,我想我沒錯,雖然端木淵那麼難過。垂在身側的手握緊,我依舊淺笑,看起來也瘋狂,那些被無限放大的悲痛,佔據了所有人的心,這一刻,我也這裡那般格格不入。

端木淵抬眸,卻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表情面對,黑衣的她看起來那麼陌生,他想要的她的笑容也變得刺目。一瞬,他開始不確定,他也動搖,他對她全然的信任在一點一點瓦解。

“為什麼。”出口的聲音連自己都聽不清,是他不敢問。

是在問我為什麼吧,那麼失望地看著我。笑意更甚,我比端木澤更瘋狂。“為了你好。”為了你的天下啊!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視線停駐在端木泓遺落在地的那隻紙鶴,沒有精緻的手法,但卻是一個孩子用心的藝術,我應該收下的。我想是在逃避,我都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只是怕,如果他在他臉上看見恨,我真的會後悔。

‘為他好’?端木淵驀地苦笑,她的確是為他好,端木泓活著一天,名義上都是端木瀧和李惜的孩子,是大景的六皇子,泓兒的存在對他不是沒有影響,但是,連他自己都不在乎,她又何必將泓兒至於死地,她的‘為他好’,怎麼聽都沒辦法感到開心,那麼蒼白,他能不能不要。

“菡萏。”端木澤嘆息著將我攬進懷中,在我最希望身邊有人的時候,他給了我一抹笑,給了我一個包容的懷抱,他用他的肩膀擋去了所以凜冽的視線,他以一個救贖者的姿態原諒了我的罪,那麼荒唐。

“澤,泓兒死了,是我殺的。”我揚眉笑對,為了實現他的願望,送他走向更無路可退的山崖,只是同時,我自己也下不去了。

端木澤抬手輕撫我的臉,我也配合地抬手貼上,感受他手心的溫度。到底是你拉著我去死,還是我拉著你去死,真的是理不清了。

“死了,也好。”至少不用看見更多的殘酷。

端木澤看著端木淵的臉突然就笑了,那表情多隱忍,那個男人到了這一步竟然還能如此冷靜,他的心果然是冷的。不該衝上來殺了他們嗎?不該一聲令下,毀了他的東宮嗎?他連眼淚都沒有一滴,那是他最愛的女人留下的他的兒子啊!他不應該活著,他永遠那麼優秀,即使站在父皇身邊也自由君臨天下的氣質,可是無情的人真的存在,不甘也只能承受他的強大。

“菡萏。”

我靠在端木澤肩上,看他的睫毛分割黑雲翻滾的天空。

“芍藥離開前唯一的願望,就是想要你們都去陪她,端木淵,落塵煊,以及你,可她唯獨沒有算上我。”

右手扶在端木澤的心臟的位置,我輕輕哼著長相守的曲調,手指也跟著節奏輕點,食指換到中指,中指換到無名指,也好笑。

“菡萏,這座東宮是我家,就算要毀滅,我也想她毀在我手裡。”端木澤在我耳邊私語,看不清他的臉,卻也能感覺他笑得開心。

“菡萏,原諒我不能像愛芍藥一樣愛你,原諒我也想要帶你一起走。”如果我能在遇見芍藥之前遇見你,我是不是會幸福一些,芍藥想你去陪她,我也想牽著你的手走過三塗河。

小小的一粒藥丸,入口即化,連猶豫的時間都沒有。

“不怕,你看,這兒有那麼多人都會陪著我們一起。”

“澤!”我仰頭,凝住他的眼眸,有似海的情深:“我不怕,我有你在我身邊。”多一個人,真的就不那麼怕了。

“齊歡節時的煙火,我也想再看一次。”端木澤笑開,不過暗夜裡一朵如斯孤獨的花。

“好啊,那就再看一次。”

仰頭,白光切割厚重的雲層,灰白了本就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