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玉晟毫無起伏的聲音有著對世人的不屑和他本身的高傲。是的,早就知道這個男人生性自傲,卻萬萬沒有想到他會自己送來一罈酒。是自己那勉強維持的堅強被他看穿了嗎?還是當真那在望月堡的幾天讓他們有了深刻的交情?

不過這些,對雲閒而言已經不在意了。

“喝酒,自然要選個好地方。”今晚,如樓玉晟所說,就今晚,讓他任性一次、放縱一次、又或者破戒一次。

那地方看似纏繞在雲霧裡,讓你有了走進仙境的錯覺。

“好一個千山萬水。”面前的萬丈瀑布更是美妙,饒是樓玉晟這般冷性情的人,也不禁亮了眼。

雲閒爽朗一笑,拿起酒壺先自飲了起來。酒後,他和那人,從此只剩同門的情誼。

嘹亮的鐘聲敲響了整個逸紫觀。新掌門的宣佈儀式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了。人總是健忘的,虛真子剛逝世的悲傷已經從他們的心裡抹去,才僅僅隔了幾天,新掌門上任的喜悅已經傳遞了開來。不過,這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逸紫觀門口

“今日這一別,又不知何日才能相見。”只是略表惋惜,卻無任何的留念。雲閒是坦蕩之人,說放下,就必定會放下。

清風淡淡的一笑:“逸紫觀若是需要清風的地方,掌門儘管開口。若是掌門到了帝都,清風會盡地主之誼。”

雲閒失聲嘆息。這長長的一聲,留下無窮的味兒。

“掌門師兄,他們已經走遠了。”雲悟輕聲提醒。

“遠了,是遠了,不過這不是還有些影嗎?讓我再看幾眼,再看幾眼心裡就舒坦了。”十年了,十年了,總是習慣看著那個人的身影,從他還是個小孩子的時候,到成了偏偏少年朗。雲閒從來沒有想過會眷念一個人的身影,可事實上,他是真的眷戀了,“把我書房裡那個箱子拿去燒了吧。”

那個箱子,雲閒沒有細說,但是雲悟知道。那裡面,裝著雲閒這十年來的回憶,是清風寫的每一個字。

情為何物,難分曉。

雲悟告誡自己,人的一生中,什麼都可以碰,唯有紅塵碰不得。

馬車緩緩駛進了官道,馬車內缺少生機的少年這才有了幾絲的疑惑:“哥哥,這裡不是望城嗎?”放下窗簾,清風甚是不解。

“是望城。”赤平靜道。

望城?莫不是?

“這次去逸紫觀的路上並未見樸德,難道哥哥讓樸德留在這裡了?”

“清兒聰明。”赤承認,“那清兒可猜得出原因?”

這個……

“樸德做事圓滑,比起焱,自然是有幾分穩重。”清風分析。熟不知外面馬背上的焱聽見了,有一股想將馬車上的少年拖下來打的衝動。

圓滑……圓滑……某道清脆的從馬車門口響起,接著搖晃著兩顆頭的小傢伙爬了進來。原來是那沉睡了好幾天的雙兒。

它沿著清風的腿爬進他的懷中,兩顆頭不停的往裡鑽,表示它的親熱。

清風溫和的抱住它,光滑的面板摸起來暖暖的,讓清風微涼的手也有了溫度。“是因為格萊恩組織名下的聞風樓嗎?”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回想了一邊,本就聰慧的少年,很快的明白了意思,“記得哥哥那日說過,望月蒼赫只是個幌子,怎配成為聞風樓的首領。如此聽來,哥哥對聞風樓的那個首領倒是有幾分的瞭解,不是嗎?”

望城是望月蒼赫的根底所在,且不管望月蒼赫有真假。就單指望月樓底層的機關,就夠讓人疑惑了。作為聞名天下的望月樓,是望月家族當年為弗洛帝國的祖先所造。卻沒有想到樓底竟有這般內幕,哥哥作為這個國家的君王,自然會有疑問。

那猶如月光般清冷的眸子,緊緊的注視著清風。清風的心一抖,總是會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