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戰亂的年代,無處不在譜寫著英雄的史詩和野心,在這些雄壯背後,小兒女的細語情長便是那樣的卑微……

卑微到……一觸即碎。

接皇命董卓發兵幽州 違心意樊稠吐露實情

一路回到太守府,呂布再沒開口。

難得地不見他吵吵嚷嚷的聲音,我當真有些不習慣。

“小姐回來了!”剛到府門口,守門的侍衛一見我便大聲嚷嚷起來。

“小姐回來了?!”只聽得樊稠的聲音從府中一路響起,不一會兒便已跑了出來,在府門前迎接。

我和呂布站在府門前看他們一臉的大驚小怪,不過是一夜未歸而已,至於如此誇張麼?

“小姐,你可回來了,快些進府吧。”樊稠一臉的如釋重負。

我有些狐疑地看了呂布一眼,便同他一起隨樊稠進府。

“小姐。”進了府門,便見鈴兒一臉恭順地站在院子裡輕聲招呼。

我微微揚了揚眉,看她如此模樣,當真無法將她與昨夜那個黑衣蒙面、欲置我於死地的殺手聯絡在一起呢,只是在這太守府,她還是不敢明目張膽地傷我吧。

“漱洗用具,早膳畢已備妥,請小姐進房漱洗。”仍是一臉的恭順,鈴兒低頭道。

“不用了,我已經用過早膳了。”搖了搖頭,我轉身直奔董卓的屋子。

昨晚我不敢面對他,不敢面對那個能夠淡然而隨手取人性命的他,所以我選擇逃避。只是在望月樓,我想了一夜,與其讓藏在心中那些血腥晦暗的想法漸漸發黴腐爛,兩相猜疑,不如向他坦白自己的想法。

告訴他,我不喜歡他殺人。

告訴他,我已經不是孩子。

告訴他,我是真的喜歡他。

告訴他,我想與他在涼州廝守一生。

“小姐!”身後傳來樊稠略帶緊張的聲音。

回頭看他一眼,“怎麼了?”見他如此奇怪,我下意識地問道。

“沒有……沒什麼,只是想告訴你,大人不在房中。”樊稠避開我的目光,道。

“不在房中?那他去哪兒了?”皺眉,我道。

“大人一早便帶兵出城演練去了。”鈴兒不急不緩地開口。

又是演練?!這十幾年來,董卓一手培養起來的兵馬已是兵強馬壯,他真的志在奪取天下麼?

沒有理會他,我徑自往董卓房裡走。

進了房門,我四下看了看,整個房間的擺設我摸得甚至比董卓自己還清楚,忽然想起那部找了十幾年還沒有找出來的手機。

不死心地翻箱倒櫃又找了一遍,我終是累極轉身靠在榻上兀自發笑,董卓還真是藏得隱蔽呢,算了,事到如今,連心都淪陷了,手機找不著也無所謂了。

雙手自動自發地從腰間的繡袋裡掏出纖塵一早準備的桂花釀輕輕啜了一口,我忍不住眯了眯眼,呵呵,果然醇香無比。

頭腦一陣昏沉,抱著薄被,我竟是不自覺地沉沉睡去。

半睡半醒中,似乎被什麼魘住了,頭腦一直昏昏沉沉。

“三國似夢天下亂,自在飛花逐水流,一縷香魂隨風逝,涼州鐵騎入京都……”

“何處來,何處去……何處來,何處去……”

牽著一頭小毛驢,那個青衣童子離去的背影,一切彷彿電影的倒帶一般在我腦中重現。

我猛地睜開雙眼,額前冷汗涔涔,手心裡也是汗溼一片,這才驚覺自己竟是做了夢惡一場。

抬眼看了看四周,一片漆黑。

已經入夜了麼?看來我這一覺睡得真沉。

抬頭按了按有些痠痛的額,我有些狐疑地看了一眼還握在手中的小巧酒瓶,我的酒量一向不差的,雖然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