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欣。”

“恩哼?!”我正和手裡的小螃蟹搏鬥不已,一把它身上的捆綁鬆開,它便四下逃竄。“站住,別跑,看老孃怎麼收拾你。”我張牙舞牙地向倉皇亂竄的小螃蟹追去,它一溜煙爬到於培樹的腳邊,躺在他厚厚石膏的大腳後面,舉著爪子向我示威。

哼哼,我就不信抓不到你,我腳一胂,試圖將它踩在腳下,在我的腳還沒到達之前,它已經拔腿跑光,而我的腳重重地落在於培樹包裹著的腳盤上。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沒事吧?”我鬆開腳,扶著於培樹坐在餐桌邊上,“怎麼樣怎麼樣?”裹那麼多石膏肯定是沒事的,我倒看你怎麼裝。

“沒事,就是有點疼。”於培樹漲紅著臉表現出隱忍的樣子。難道我真的踩太重?不可能啊,我進門換了拖鞋的,這棉鞋的鞋底軟得跟鞋墊似的。

已跑出廚房的小螃蟹獨自佇立在過道上,迷茫地四處張望。該往哪走呢?唉,走哪算哪吧……撒開腳丫子再度跑開……配合得不錯,表揚一下……

動物都尚且知道保護自己的手段,何況是身為高階動物我們。不知道該如何抉擇,不知道路在哪裡,人的想法總是太多,影響的因素也太多,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從內心的指引。

“要不要找藍醫生來看看?萬一讓我踩到哪裡了……”我蹲在地上,注視著他的腿。

“這都幾點了,人家說不定都回北京了?”他怎麼知道藍醫生今天最後一班飛機回北京的?就是說,他們一直都有聯絡……

“這樣啊?那怎麼辦?”我焦急萬分。

“我真的沒事。”於培樹伸手將我拉開,把我安頓在他沒有受傷的腿上。“不用擔心,這段時間我都好得差不多了。”手指在我的臉頰上摩娑,輕柔地愛撫著。他手上的動作讓我感受到被珍視,被疼惜。

“小樹樹,好了之後你要立刻歸隊嗎?”我眨著水汪汪的眼睛,噘著嘴問道。“可是我捨不得你啊。”花痴狀的表情,依依不捨。

“沒這麼快,”在我臉上輕啄,嘴唇貼著我的臉頰,“具體的等藍醫生回來再說,要她確認沒事才行。”等她回來一起撒謊嗎?唉,小樹樹還不肯說實話。自己才說的“好得差不多”,一說讓他回部隊,他又搬出藍醫生來。

耳垂被他含在嘴裡,舌尖刮過,身體一陣輕顫。我討厭他對我撒謊,但是我的身體還是背叛了我。

小樹樹,為什麼你要撒謊,為什麼你要隱瞞一切,為什麼你要逃避屬於你的責任……身為軍人,你竟然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矇騙所有愛你的人。我童小欣雖然笨,但是我從小就懂得軍人的責任,懂得軍人的尊嚴。

在你選擇撒謊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了我會離開你……是的,離開……一個謊言,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所以我不知道你還對我說了多少的謊。

我不能去想,也不敢去想。

我轉身抱住於培樹,主動獻上自己柔軟的雙唇。如果註定最後的結局,那麼讓我最後一次好好地愛你……

一輩子把頭插進沙子裡的鴕鳥童小欣,終於有勇氣面對一切。鴕鳥不好嗎?起碼可以什麼都不用去管,只需要逃避就可以。把頭撥出來的童小欣,真的可以做選擇嗎?

小螃蟹依舊在客廳到廚房之間亂竄,偶爾在我面前晃盪一圈,又匆匆跑開。

從廚房到臥室的地上,星星點點地灑下我和於培樹脫下的衣服。我貼在他身上,以從未有過的熱情和渴望,緊緊地貼向他。小樹,我不想繼續活在謊言之中,原諒我……

吮吸著他的雙唇,主動伸出舌頭邀他共舞,淡淡的菸草味蔓延至我的口腔之中,我有些瘋狂地將他按倒在床上,躍身騎在他的身上,解開身上最後一件束縛。

我赤裸著抱著他,渾身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