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雷一邊想著,一邊將自己的血液滴在大門邊框上的魔法文字上面,潤澤了那花紋一樣的紋理。這樣就更改了城堡的主人。

然後他就召喚了那些黑球,要求他們替他收拾行李,準備馬車。

就在現在,馬上,立刻,他就要離開這裡,到倫敦去。

這座城堡,說實話,他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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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所處的位置是蘇格蘭的某處山谷,這裡距離倫敦的路程當然不是用馬車一兩天就能到達的。不過有了力量——索拉雷更願意稱之為魔法——一切都不一樣了。

塞維希爾的馬車實在是不符合索拉雷的審美,看起來實在是太醜了,於是索拉雷讓黑球們把馬車變成了穿越前曾經在電視上看過的,伊麗莎白二世乘坐的馬車的樣式。除了車門上鑲嵌的大顆寶石看起來活似在邀請劫匪和盜賊,其他的地方索拉雷都很滿意。

趕車的死屍和這輛華麗的馬車完全不匹配,索拉雷一把火燒掉了它們,讓早已死去的人安息——說實話他覺得塞維希爾真是造孽,這些死人來自西班牙,完全地背井離鄉。

然後他給馬車施加了一個法術,讓它能自己趕著馬兒行駛起來,並且看起來好像真的有兩個趕車人坐在前面的模樣。塞維希爾沒有乾脆將馬匹也省略掉,這真是讓人慶幸。

內部空間的擴張當然是有必要的,索拉雷儘量多裝了幾本書,然後指揮著一隻看起來比較能幹的黑球給他拿行李。

實際上準備行李的時間遠比趕路的時間花費更長,索拉雷還沒有將手中的書翻到最後一頁,馬車就停下了,車門開啟,面前的是一座公館的前門。

卡洛斯的記憶中幾乎塞滿了這座公館,這就是卡洛斯在倫敦的家。

索拉雷走出車門,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拳。

他身邊沒有侍從,只能親自過去敲門,這無疑讓他更加緊張。

走到了門前,大門是緊閉著的,在原本應該因為晚宴和舞會而熱鬧起來的晚上顯得有些反常。或許是卡洛斯吩咐了什麼。

索拉雷抬起手,按響了門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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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這就是相愛的人之間的感應?

當卡洛斯在蘇格蘭嚥下最後一口氣的時候,身處倫敦塞倫公館的公爵夫人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無疾而終。得知這件事的索拉雷,不由得覺得就是所謂心電感應。

沒能親眼看見這位幾乎填滿了卡洛斯記憶片段的女士——甚至沒能看到死後的她,因為索拉雷到達的時候,貝婭特麗絲已經在牧師主持下入殮了——索拉雷也有點遺憾,不過那之後就立即被忙碌而繁瑣的事務驅散了。

索拉雷.塞倫作為塞倫閣下的孫子這一身份已經廣為人知,而在原本的那個索拉雷還活著的時候,入宮覲見時已經得到了國王陛下的承認,卡洛斯書房的抽屜裡也放著事先寫好的遺囑,遺產的繼承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仍舊十分麻煩。

無數的檔案要親手簽字——事實上這時候也沒有不用親手簽字的辦法——無數的賬目要檢視核對,即便是葬禮之後,也有無數的卡洛斯和貝婭特麗絲的舊友舊識舊親戚們前來拜訪,安慰年紀小小就喪失親長的孩子,要一一週到地接待……

於是索拉雷忍不住後悔回到倫敦了。

直到葬禮過去之後一個月,他才終於能夠清靜下來,享受書裡所描寫的,英國紳士才能擁有的那種不用幹活的悠閒生活——他終於能夠在早晨八點鐘之後起床了。

吃早餐的時候,索拉雷認真地思考了一下,清閒下來的他要做什麼比較好,然後發現即便是清閒下來了,他也沒有什麼可以消遣的。

這個時代的書籍除了關於宗教的神學書籍,就是流行詩集和流行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