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的心意送到便可,想來汪女士也不會怪罪我們做晚輩的沒有禮貌了。”他說完,身後的男子會意地將花交到尾隨其後的值班護士手裡,護士立刻飛跑著找來了花瓶,將那一束百合插入瓶中,就要往病房裡送。

謝斯年在護士經過身邊的時候,將她攔下,“不必了,她在病中,太濃重的花香味對她反而是一種刺激。你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還是請回吧。”

那護士沒有再往前走,只是回過頭去看那男子的意思,那男子也不生氣,只嘆了口氣,“那真是太可惜了,我還記得家父曾經提起,汪女士當年獨愛卷丹百合,多少裙下之臣恨不能用這花鋪滿她家臥房,想不到這花依舊盛開,人卻……”

謝斯年皺眉,但似乎理智在提醒著他剋制。

那男子見他沒有說話,繼續說道:“不過,我很佩服謝教授,聽說汪女士病後從此不肯再見你一面,你還能如此堅守在病床之外,當真是難能可貴,能有你這樣的知己,汪女士也算是此生無憾了,更不枉費當年她投入那麼多財力和心血對你的栽培。”他看著謝斯年,眼裡饒有深意,隨後不待謝斯年發話,又話鋒一轉,“不過既然來了,我想有一件小事順便在這裡說明一下。孫律師……”

他身後那個西裝革履的男子聞言立刻上前一步,從公文包裡拿出一沓資料,“是這樣的,陸老先生生前曾經將名下的一間畫廊饋贈給汪茗女士,但是,在他老人家過世後,我們發現當中的饋贈手續出了點小小的問題,也就是說,該畫廊至今仍應當歸屬於陸家。鑑於汪茗女士與陸家的淵源,所以我們一直沒有變更她對該畫廊的經營權,畫廊的所有利潤也一概歸汪女士所有,但是,如今汪女士病危,我們就很有必要在此對各位說明一下,假如很不幸的,汪女士離開人世的話,陸家將收回對畫廊的所有許可權。如果汪女士的後人有任何異議的話,完全可以到我的律師事務所,我將給予更詳細的解釋。”

謝斯年氣極反笑,“你們陸家財雄勢大,自然說什麼就是什麼。人死萬事空,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值得計較的?”

“如果在這個事情上我們可以達成共識,那就再好不過了,不過關於這件事情,我覺得有必要徵詢一下顧小姐的看法。”那男子客氣地說道。

止安拉著紀廷往前走,“你們愛怎麼樣都可以,跟我完全無關。”

她走過那男子身邊的時候忽然綻開一個明媚無比的笑容,“對了,差點忘記了,陸笙,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是個徹頭徹尾的變態。”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周圍的人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站在那男子身後的孫律師臉上不禁變色:“顧小姐,你要考慮這樣說話的後果。”

止安一臉的滿不在乎。

陸笙的眼裡閃過一絲異樣,但還是抬首制止了孫律師,他回報止安一個笑容,“我從來不跟漂亮的女孩計較,尤其是有個性的漂亮女孩。顧小姐長得跟令堂當年一樣迷人,但願你比她幸運。”

第十五章紅粉骷髏(4)

紀廷此時還穿著上班時的白大褂,他在趙副院長等人疑惑的神情中,帶著點尷尬跟止安一起離開。一路上,他覺得他有很多話要對止安說,但是一時間頭緒太多,他暗暗看她冷得像冰霜一樣的神情,深感現在並不是談他們之間事情的好時機。

止安跟他走到門診部的門口,說:“你回去上班吧,我還有點事情。”

“你去哪?我怎麼找你?”紀廷急了,他總害怕她像從前,一個轉身,就只留下他一個人在原地。

“我找你比較容易些。”她鬆開兩人一直牽住的手。

紀廷有些失望,但是他知道止安的脾氣,也沒有再問,只說:“我……我等你來找我。”

止安笑笑,轉身離開,她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