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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健馬飛馳,無暇後顧。
五十丈,已接近至三丈左右,正是飛刀飛劍最具威力的射程,可是,如果加上賓士的速度,飛刀飛劍皆發揮不了全力,而且塵埃滾滾中,可能因視力偏差而失去準頭。
七十丈以後,林華的勁道漸竭,再也拉不近一尺半寸了。百丈以後,雙方的距離開始拉遠。退至四丈啦!
輕功高明的人,短期間比馬快,百丈外如果趕不上,便無法趕上了,人到底無法與馬長期競賽。
半個時辰後,林華循蹤跡南行,前面是愈升愈高的山區,人馬的形影早已消失。
劫匪必須追回,馬匹行囊更不可或缺,他必須追至那些人的巢穴,明知此行兇險,但他不能退縮。
這一帶全是全年積雪的祈連山脈,北是大漠,晝夜氣溫變化甚劇,早穿皮裘午穿紗,圍著火爐吃西瓜。深秋時分,寒露奇重,露宿在山區中,人會凍僵,但他體魄健壯,躲在草堆中度過了漫漫長夜。
第二天,他繼續追蹤,烏錐馬的蹄印甚易分辨,整整追了一天,已經進入群山深處,接近了西番的罕東衛地境。從蹄跡判斷,這一帶馬兒不適於賓士,腳程比人快不了多少,他知道快追上了。
第三天近午時分。追抵一座相當雄奇的山谷。這一帶奇峰插天,山腰以下林深草茂,以上光禿禿寸草不生,山腰附近的樹林,矮得可憐,全部向東南傾斜,遠看像一群形態奇古的侏儒,向東南躬身而拜。
山區深處,炎熱漸消,但他趕得太急,渾身汗溼,沒有路徑,蹄痕猶新,他想:“你們走不掉的,快被我追上了。”他心中有數,這一帶人跡罕至,直古以來,似乎皆是洪荒絕域。安西盟的人,顯然不可能在此建立秘窟,甘龍將他引來,必定懷有可怕的陰謀,他必須加倍小心,以免再上當。
怪事,入谷三四里,十餘匹健馬的蹤跡,平空消失在谷中一處方圓兩裡餘的礫石乾涸河床中,竟然全部失蹤。
他心中暗暗叫苦,發狂般沿河床四周搜尋蹄痕,希望能找出他們的去向。四周的奇峰上千雲漢,沿山麓一帶奇崖壁立,怪石如鏡如屏,被終年的罡風白雪酷陽,洗煉成平整而又粗糙的褐蒼色峭壁懸崖,山腳像章魚的爪子,向谷中伸展,即使在此地埋伏百萬兵馬,在谷中行走的人,也休想發現人馬的蹤跡。
他先向右繞走,繞過第二道山腳,前面一座高約十餘丈雄偉古樸的峭壁上,被人以鬼斧神工的大手筆,刻了兩行大字,直行是漢文“百了谷”,下端橫行是唐古特文的怪形字母,他認得那是“百了谷”的意思。
他站在石前沉思,忖道:“這附近可能住有西番人,所以加刻唐古特文。題字的人,很可能是出家人或者是喇嘛僧。刻字的工程十分浩大,恐怕是古西夏王朝的王公巨室們的住處呢。”
再看看刻字,似乎又不是古西夏年代所留下的遺痕,字跡未經風化,沒有侵襲的遺痕,可說字型猶新,該是近三二十年方刻上去的痕跡。
再進半里地,眼前又再現一座石壁,上面同樣刻上了兩種文字,但字型要小些,刻的是:外人止步,擅人者死。他腳下一慢,這兒是安西盟的盟窟所在地麼?”
他將劍改負在背上,解開了衣外的腰帶,冷哼一聲,大踏步向裡闖。
前行半里地,越過一座山腳,前面展開一座向西行的斜谷。谷寬約兩裡,谷底平坦,野草高與人齊,但樹木稀少,向西伸展數里,谷底直達一座奇峰下。
他鼻中嗅到一陣奇異的腥風,感到十分陌生。十年來,他浪跡生涯,足跡遍窮荒,見過的奇禽異獸多至不可勝數,對那些寵然巨物不陌生。雲夢澤的龜龍、巴山人猿,浙東的山魈,嶺南的巨蟒等等,他均不陌生。至於那些千斤巨熊與虎豹豺狼,更不足論。但他今天所嗅的到異味,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