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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你剛才應承我的。先說到底是受何人指使行刺上庸王?”莊千棠已經搶先一步擋住了司馬塵。
司馬塵冷笑一聲,說道:“指使?沒有人指使。就是我一心一意要殺那狗賊!”
樹上的容樓和莊千棠一樣如墜霧中。
莊千棠疑道:“你和他有仇?”
司馬塵恨恨道:“這麼多年來,我好不容易才能接近他,可是卻一直沒能尋著機會下手。上庸王府家將眾多,似我這種小人物鮮有能見上他一面的時候,若非如此,我也不會拖到昨天才能殺得了他!”
他望向莊千棠,道:“你有沒有試過被最親的人恨的滋味?”
莊千棠茫然地搖了搖頭。
司馬塵輕笑點頭道:“是了,有我這種運氣的人倒的確不多。娘和青姨是我最親的人,可是。。。。。。”
莊千棠插嘴道:“你娘?以前你從來沒和我提起過她,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問過你,你還因此和我大打了一架。”
司馬塵望天道:“現在我給你說說她。我記憶裡,不記得她曾經和我說過話,不過她不是啞巴,她會和青姨說話;我也不記得她對我笑過,但她會笑,她會對青姨笑;感覺她的眼睛總是儘量不看我,不過在避無可避的時候也會望上幾眼,只是從那眼神裡我看不到母親的感覺,那裡除了恨意就只有瘋狂。她無論冬夏,一年到頭額上總纏著厚厚的布巾,而且一有空閒就對著鏡子自言自語地說話。直到我四歲時實在好奇不過,趁她睡著把布巾扯了下來,原來她的額頭上被烙了一個字。那時我還小,不識字,不過那字我倒是記住了。長大後才知道,原來是‘下賤’的‘賤’字。她醒來以後就又照鏡子,結果布巾沒了,也看到了那個字,然後就徹底瘋了。我一直躲著她,很害怕瘋了以後的她。再後來一旦青姨沒看住她,她就出去亂跑,有一次不小心跌到溝裡淹死了。”
莊千棠嘆道:“你娘真是可憐。”又疑道:“不過,青姨在你娘過世後就帶你來了我們村子,你們相依為命。難道她待你不好?”
司馬塵猛地拉開上衣的衣襟,露出胸腹。只見他白晰的面板上布遍舊傷,密密麻麻的,一處壘著一處,胸腹間幾乎沒有一塊乾淨的地界。這些個傷痕由於年限太久,已經看不出是什麼造成的了。
莊千棠看在眼裡,心中又驚又痛。原來在神機營裡司馬塵一直不願和別人一起洗澡,只說嫌別人臭,大家都只當他是小氣、太愛乾淨,卻沒想到他是不想讓別人看見這些。他吼道:“是誰做的?!什麼時候?!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胸中怒氣翻湧如火灼燒。話音剛落,他一拳雷霆萬鈞而出,打在面前的白樺樹上。這一拳勢如排山倒海,力能玉石俱焚,那棵大腿粗細的樺樹竟然硬生生被他一拳打斷,“吱呀”著轟然倒下,斜斜地壓彎了旁邊的兩棵樹。
這麼大的陣仗!容樓在樹上也是一驚,只是所處距離較遠,對司馬塵的傷情看得不太真切。
司馬塵默默將衣襟扣上,不急不徐道:“這就是青姨每天晚上對我做的事。”
“青姨?青姨不是你孃的親姐姐嗎?至親骨肉她也下得去手?”莊千棠腦子裡一記悶響。原來當年白天和自己一起嬉戲玩耍的“小蛐蛐”晚上卻忍受著這樣的摧殘,而且他從來都掩飾的很好,對那時的自己隻字未提。
以往這些他不知道的事今天卻被他聽見看到,象一把把毒針刺進他的腦袋,折磨他的記憶。以至於他瞧著面前的司馬塵突然生出了一種陌生感。
”但是,我一點也不恨她。”司馬塵轉而咬牙切齒道:“我只恨那個把她變成魔鬼的人!”
莊千棠問道:“那人就是慕容評?”
司馬塵點頭道:“沒錯,就是那狗賊!我娘當年在他府上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