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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喪地跟著格蘭希爾走出去。

“別自責！梅恩麗娜！”

就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似的，格蘭希爾展現一個他慣有的美麗笑容，輕聲對梅恩麗娜說：“事實上，就算那時候我堅持不接受崔瑟丹希王的邀請，我們恐怕也無法如願離開。這裡蘊藏的那股無名的力量，出乎我意料的強大，它不僅封印了我的魔法，也讓我將所有知道的符文與咒文以及相關的知識如墜五里雲霧一般忘得一乾二淨……”

“……那是什麼力量？竟然如此強大？”竟然能同時封印她與格蘭希爾的力量？“或許我知道那是什麼，但是現在……我無法說出來，可

以說也想不起來……說不定，那個力量沒有名字。”“我們能夠掙脫這場幻境的拘控嗎？”她喃喃地問，語氣裡有一絲恐怖。格蘭希爾則微微蹙眉，緊咬牙根，沒有回答。他牽著梅恩麗娜走出殿外，六名宮人正恭敬地等著他們。當他們隨著宮人走向石橋的另一邊時，小羊莫恩走過來，

靠在梅恩麗娜身邊一起前進，對那六名宮人視若無睹。

寂靜如暗的湧泉神殿　四（1）

走過環繞著神殿的水池，水池上的波紋映照著火光搖曳著。

梅恩麗娜害怕地緊緊抓著正牽著她手的格蘭希爾，他似乎也感覺到她所傳達出來的恐懼，朝她淡然一笑，要她別擔心。

崔瑟丹希王站在神殿延伸出來的石造高臺上迎接他們。

那座如祭壇一般的高臺後面，是一片巍峨的山壁，上頭有著年代已久的挖鑿痕跡。

格蘭希爾知道，那是一座神龕，但他無法讀出這個神龕究竟祭祀著什麼，只見約男人的肩膀高度的地方——一處巖壁縫隙傾倒著一隻古拙高貴的陶壺，自那壺口源源不絕地流出漾著銀光的泉水。

那泉水依著一層又一層的小水窪，流入神殿周遭的水池中。

“我的客人啊——”

崔瑟丹希王那厚重的聲音響起，將格蘭希爾與梅恩麗娜的注意力自水泉移了過來。他說：“我的子民們都等著你們到來，我將要移交出輪迴之王的王位，在祭典開始之前，我們希望聽見智慧的言語——你曾經告訴我，你是吟遊詩人，但我彷彿看見一位王者……”

“我是吟遊詩人。”

格蘭希爾簡單快速地回答。

他才說出的話語恍若火焰，瞬間將四周映照得火紅，驅走了梅恩麗娜身上的某些束縛與黑暗氛圍——某種壓迫著思考的重壓，令她緩緩喘息。

朝著宮人示意的地方走去，格蘭希爾在一個石座上坐下來，拿起那個銀白色的豎琴。

傾倒的水泉旁邊，崔瑟丹希王挺直站立，雙手置於身後，他依然穿著那一件以金線織繡著豪華圖騰的金色大長袍，頭上依然是那一隻精工雕琢的金冠。

崔瑟丹希王旁邊則站立著一個護衛般的人，臉上戴著布罩，身上穿著墨綠色的無袖長袍，露出了結實的充滿肌肉的手臂。

此人手上執著一柄長斧，於月光下閃耀著冷冽的光。

一聲輕緲的琴音響起，震碎了原本的寧靜。

“吟遊詩人中，也並非人人皆懂得預言與破碎的泡沫幻境，並非知曉所有歌頌眾神、神靈諸王的歌謠……”

格蘭希爾點出，吟遊詩人所傳述的，也許僅是故事，也許僅是休閒，為的是吃一頓飽飯——因為他們無法餐以落英。

受制於形骸與肉體，也就註定即使是智慧深邃，也需受制於現實。

一席話伴著琴聲瑟瑟，彷彿傳來力量，崔瑟丹希王注視著年輕的吟遊詩人，雙目疲憊卻顯興奮。

“雖說如此——”崔瑟丹希王接著說，“但我知道吟遊詩人之中不在少數的人能夠以沉靜為符文，以智慧為力量，將智慧藉由音樂傳達給諸王。我們都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