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果然是對症下藥,蕭家麒面色就是一變,不高興地說道:“雷公,你說什麼呢?本公子會怕這水毒?”

“來人吶,嗯,就是你。”他手一指船老大,“把人給我接上來,不過……可別太多了,就那中毒的和喊話的。”

他還是怕髒!

船老大苦著臉攤手道:“少爺,這船上那麼多小貴人……尤其是花家兩位小姐,把這些窮鬼弄上來不合適啊。”

“沒什麼不合適的。”黎子昇插言道,“看我的!”

他轉過身就看到花家姐妹正和幾個小丫鬟鬧彆扭,死活不肯進艙房。對付小女孩,黎子昇是沒有什麼好辦法,但是柳無瑕有啊。

這女孩子只和花家姐妹接觸了一兩次,就把這兩個小傢伙哄得服服帖帖的。

黎子昇先咳嗽了一下吸引了自家師妹的注意力,然後抬起下巴指了指花家姐妹,再把頭向艙房方向點了點。

聞絃歌而知雅意的柳無瑕點了點頭,走到正滿臉不高興的花纖纖、花巧巧身邊,和她們說了幾句話,就一手攙著一個進了艙房。

這兩個小麻煩連著身邊的僕役丫鬟進了艙房,這船頭就空闊了許多。

既然少爺下了命令,船老大隻好心不甘情不願讓這條小船靠了過來,再招呼手下七手八腳地把喊話那人和病人拉到了船上。

黎子昇一件那位中毒的鐵漁民,心中就是一緊。

這人,應該說這孩子的年紀看上去只比船頭這些公子爺大不了幾歲,也不過是十七八歲。現在他全身**只在腰間圍了一塊破布,人已經是處於昏迷狀態,面板也被湖水凍得發白,身上還有好幾處紅色的皮疹。

他不知因為冷還是疼,整個人還在不停痙攣著。

蕭家麒的顧慮其實還是有點道理的。這孩子昏迷之後不僅嘔吐過還大小便失禁,雖然在上船前在同伴們用湖水幫他洗了一下,但是身上還是帶著一股惡臭。

除了黎子昇之外,船頭其他少年不由得用袖掩鼻,向後退了幾步。

緊接著那喊話之人也爬上了船,剛上甲板的他還沒看清面對的是何許人也,就撲通一下跪倒在地,頭磕在柚木地板上那是嗵嗵作響,口裡還不住地說著:“謝謝大老爺!謝謝大少爺!謝謝大老爺!謝謝大少爺!”

“嗨,我說你別磕了啊,把船板磕破你賠得起?”船老大沒好氣的阻止道。

他掩著鼻子走近那個中了“水毒”的孩子,用腳尖踢了一踢,可那孩子毫無反應。

船老大回頭向為首的黎子昇攤了攤手,說道:“黎公子,人成這樣已經沒用了。除非有仙師馬上出手,這小傢伙必死無疑!”

那喊話之人剛剛站起來,聽了這話又噗通一下跪倒在地,這次話也不說只是連連磕頭,把這甲板嗑得嗵嗵直響。

黎子昇心中不忍,上前使勁用力把這人拉了起來。

少年眼前這人面板黝黑,手粗腳大,一看就是農家出身。再看他的面目卻是一臉的老相,可鬚髮皆黑,也看不出確切的年歲。

這人一把抓住黎子昇的手腕,口裡顛三倒四,只是喃喃說道:“大少爺行行好,救救我兒子。行行好,救救我兒子,救救我兒子,行行好……”

船老大跟了過來,勸道:“黎公子,人已經不行了。還是快讓他們下船,別沾了晦氣。”

少年一回頭就對他怒目而視,他臉上的神情竟然讓這位水火界的修者嚇得倒退了幾步。

黎子昇回頭正要溫言勸說這位父親,就在這個時候昏迷中的少年忽然醒了過來,他一下子坐了起來口中大叫一聲:“娘,我好疼!”

黑漢子聽到這聲慘呼,一下子甩脫了少年,猛地撲到少年身邊,欣喜地說道:“小黑子,你醒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