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砸爛他們的狗頭!讓他們把錢都吐出來!”

“同去同去!”

“懲罰黑心糧商!”

“打倒荊南會,活捉成家諸!”這是黎子昇受街上氣氛影響,靈機一動想出來的口號,隨口就喊了出來。

“好一個打倒荊南會,活捉成家諸!大家一起喊!”

“打倒荊南會,活捉成家諸!打倒荊南會,活捉成家諸!打倒荊南會,活捉成家諸!”

這群路人幾句話之間就成了同仇敵愾的戰友,喊著整齊的口號氣勢洶洶地就向荊南會館走去。

少年又走了幾步路,馬上看到一群排著佇列的鐵傢俬兵,腳步匆匆地也向西城荊南糧會的方向跑了過去。

自己好像……嗯,不是好像,是又幹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啊!

沒錯,這位少年發動了中洲的第一次輿論戰。

他達到了懲治奸商的目的,可是在這一刻,黎子昇卻不知道這麼做也把自己、家人甚至族親都置於了險境……

等黎子昇回到了家,日已落山。他和他父親黎昭昌一邊吃飯一邊商量著新義順堂開張的事宜。

黎家的義順堂就定在五天後的二月十五日正式更名為“新義順堂”,老店新開重新開始營業了。

父子二人正在用餐,有夥計進來通報,說是福壽堂的樓仲德樓大官人前來拜訪。

趕著飯點還不預先通知,這樣的拜訪著實讓黎家父子有些奇怪。不過既然是老相識又是潛在客戶,黎昭昌還是放下了碗筷,淨了下臉就到前廳迎客。

只過了一小會,同一個夥計又來找還沒吃完飯的黎子昇。原來這樓大官人是為了這少年而來,確切地說是為了他所辦的《先鋒報》而來。

黎子昇還沒進前廳就聽到那胖子爽朗的笑聲,等他進入廳中給這位樓伯父行完禮,就看到樓仲德如同觀賞價值連城的寶物一般,用極其欣賞的眼光,從頭到腳地仔細打量了少年一番。

看完之後,他才笑著對黎昭昌說道:“賢弟,你真是羨煞愚兄啊!不但你家義順堂蒸蒸日上,連鐵萬山鐵大城主都青眼有加,就連令郎那也是青出於藍,前程不可限量。你真的生的一個好兒子啊!”

“仲德兄過譽了。”黎昭昌擺手道,“貴堂那才是根深蒂固,我家那是萬萬不能比的。至於小犬麼……只會胡鬧罷了,我還頭疼得很呢。”

樓大官人哈哈一笑,說道:“賢弟就是謙虛,令郎做得好大事,就連那糧會的成會長也要拜託愚兄上門……那個,商談一番啊。”

“商談?!這是從何說起?”黎昭昌驚訝地道。

他轉頭看向站在那裡風輕雲淡的黎子昇,惱怒地問道:“你又幹了什麼?”

從本質上說,黎大老闆是個生意人,雖然被前些日子被成家諸大會長坑了一把,如今也抱上了鐵家的粗腿不怎麼怵對方,但是內心裡面還是不願意和樹大根深的荊南糧會起直接的衝突。

他兒子這時候心裡早就有譜,因此攤了攤手回道:“父親,孩兒給你說過的,我辦了一份報紙。”

“報紙?!”

他老子倒是聽說過這玩意。可惜就像所有的父母一樣,有的地方高估了自己的孩子,卻在其他地方低估了他們。

哪怕黎昭昌已經很看重自己長子了,可是內心深處仍把他當做一個有點才華不那麼普通的……孩子。

同時,對這樣的新鮮事物,他腦中也沒有什麼概念。他以為辦報紙這個主意只是兒子是為了給自家義順堂擴大宣傳而已。

幾張輕飄飄的紙頭又能出得了什麼大事?

黎大老闆哪裡知道,他兒子這次又一次捅破了天,鬧翻了地,得罪了人。

還沒等他開口發問,樓仲德咳嗽一聲接過了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