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休息了片刻就已經差不多恢復了體力,便走進正殿。不出所料,他們嚴厲的道師正在內打坐,見他進來就開口問道昨夜的功課如何。

黎子昇這才條理清晰地向自己族叔一五一十地說出了昨晚的捕蛇行動,自然把那點子“意外”略過不提。

那黎昭宙一開始頗為惱怒,慢慢變得略帶讚許,到最後啞然失笑。

說完了事,黎子昇從懷中取出了那隻木盒,陳懇地向道師致歉道:“小侄拿了您的禮物去捕蛇,有負宙叔厚愛了。所以,小侄要把餘下的定神香都還給您老。捕蛇用掉的那支也一定想辦法補償宙叔你。”

這個嚴肅的道師倒有了幾分笑意,他大袖一擺道:“你這小子也太過荒唐,不過想出這種主意卻也有幾分不凡啊。我黎昭宙送出去可沒有再拿回來的道理,把東西收起來吧。”

這少年竟然毫不客氣也不推脫,就把東西收了起來,笑眯眯地說道:“學生早知道師傅大人通情達理,不會怪我的。”

“你這小子,除了膽大包天的虎氣還真有幾分滑頭滑腦的猴氣!去吧,別在吾眼前礙眼了。”

黎子昇在午休結束之後又上了一堂沉悶的經學課,這才和食髓知味新鮮出爐的足球小將們一起踢了一會足球。只是今天他不等夜幕降臨,就提早回到了家中。

果然,他的父親黎昭昌,前仙家弟子和現俗世商人已經回到了家中。

他現下還不到四十,因為經商把一身功夫擱下了好多年,再加上青年時霜風雨雪在外行走染了幾許風塵,因此他看上去有些老態。這父子二人外貌倒也有幾分相似,都算得上俊朗。只是黎子昇的面目更像母親,一樣的方面大耳額闊頤豐,看上去倒沒有他父親那樣清矍出塵,那麼有仙家風範。

他現在正在廳裡會客,而客人正是他族弟黎子緒的父母。他們自然是來感謝黎子昇昨夜相助之情的。

兩人千恩萬謝一番之後便告辭離去,剛剛還滿面春風的黎大老闆,翻臉就成了一張鐵板。他沒好氣地看著滿不在乎的大兒子,半天沒想到怎麼說,最後只能揮手讓黎子昇離開。

說起來有點匪夷所思,這做父親的黎昭昌的心頭對自家長子竟然有幾分戒懼幾絲懼怕。

黎大老闆一家連著幾代都是子嗣艱難人丁單薄,他本人就是個獨苗。而自從他成親以來,妻子流過好幾次產,一直未能得子。直到黎昭昌花大價錢和大人情請了八天門中的天丹門中人給自己夫妻二人診斷開方,再購置了丹藥來調養身體,再加上那段日子武素琴天天去家廟向祖先禱告,這才有了這三伢子。

又因為孩子母親武八妹在分娩之前連續好幾天奇夢,夢中要麼見到天邊一輪旭日東昇,要麼看到地上無數紅旗招展。所以大名取了個“昇”字,因為族內排行第三,小名則叫做赤三伢子。

這三伢子自打出生後還真有幾分不凡,不僅筋骨強健沒病沒災,開口說話識人認事也比一般的孩子也早的多。更出奇的是好似生而知之,沒見人教就能自行識字唸書,還會下地幹農活,而且手藝絕對不輸於老農!

當他第一次撞見自己才兩歲的孩子津津有味讀書的時候,入過仙門有幾分見識的黎昭昌非但沒有為自家出了個神童而高興,反而心中就是咯噔那麼一下。

第八回 惟願孩兒愚且魯 無災無難承家業

說起來,黎昭昌此人在修道上也算是個有天分的,至少比自己大兒子強。他不到十歲就成就了這修煉的第一步--聚精會神。

作為獨子,父母自然全力支援他進城入學,之後又如願以償地被招入八天門之一的天器門做了一個外門弟子。

這個時候的他已經進入了煉體期第二階段—尋星點辰。只要靠著水磨的功夫打通周身三百六十一處正穴就能進入下個階段—反坎歸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