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擺著兩葷兩素,葷菜是松鼠桂魚、紅燒獅子頭,素菜是杏香茼蒿、荷塘三寶,都是溫熱的樣子,正好入口。

蔣世友有些尷尬地乾咳了一聲,道:“不是說不能吃魚麼?”

周韻莞爾:“是啊,所以這裡的松鼠桂魚和紅燒獅子頭都是素菜,”她眨眨眼,“都是豆腐做的喔。”

蔣世友感覺臉上有些熱熱的:“是嗎?那我吃吃看。”說著低了頭去夾一塊松鼠桂魚,誰知心裡慌慌的筷子沒注意夾穩,半路上居然掉了下來,砸進了荷塘三寶裡。

周韻低低清笑了幾聲,在空空的蘭廳裡有些響亮。

蔣世友面紅到耳根了,好在燭光本就昏黃,看不明顯。

一頓飯食不知味,連那兩樣葷菜到底是不是豆腐做的也忘了細嘗,都跟豬八戒吃人參果一樣沒留神就進了他的肚子。待用完了一碗半的粥,周韻便攔住他:“你兩頓飯沒吃,夜宵不宜吃太多。”

蔣世友“噢”了一聲,乖乖放下碗,周韻看了看屋外明月:“剛過了戊時,月光正好,出去走走消消食。”

蔣世友心中一動,道:“好。”

遊園,驚起一對鷗鷺

蔣世友的腿摔斷過,這裡四面環山,夏夜沁涼如秋,他的腿經不得外頭的夜涼和溼氣,所以周韻先用兩條長薄棉布護膝給他把腿包好,這才扶著他一側胳膊,兩人慢慢走出了門。

丫頭們都睡了,院落四周都是昏黑一片,朦朧能辨出屋簷和門窗廊柱,月光清華淡淡灑下,院裡青石板的道路浮出淡淡白色。

周韻低聲笑問道:“在院裡走還是去園子裡?”兩人悄悄地出來,並沒有驚動別人。

蔣世友在這裡悶了幾日連院門都沒敢出過,此時當然是巴不得出去放風:“園子裡!園子裡!”

周韻忍不住將臉埋在他手臂上笑了幾聲,她悶聲的震動帶得蔣世友也一顫一顫,面紅過耳。待止了笑,周韻仍舊小心扶著蔣世友往院門走去。

腳步的聲響驚動了守夜的媽媽,她站在不遠處的值房,衝這邊低低喝道:“誰?!”

周韻緩聲笑道:“孫媽媽,是我!”孫媽媽提著燈籠走過來細細一看,皺紋臉笑成一朵花:“三爺和少奶奶要出去?”

周韻道:“三爺剛吃了宵夜怕不消化,想去園子裡走走。”孫媽媽忙道:“這麼大晚上的兩個人怎麼成?我跟去給照個亮。”

蔣世友心裡一咯嘣,老奶奶雖然很親切,但是到底沒有漂亮MM在旁來得愜意,好端端兩個人出去逛,旁邊一個瓦數碩大的電燈泡,太坑爹了!他低頭看向周韻,眼神很是糾結。

周韻會意,對孫媽媽道:“媽媽把燈籠給我就行了。就在自己家裡走走,哪裡就會怎麼樣呢。”她的話雖然是和婉的態度,卻是不容對方反駁的語氣。孫媽媽是院裡的老人,深知她說一不二的脾氣,想想府裡各處確實看守還算挺嚴密的,便點頭道:“好,三爺少奶奶路上當心。”說著把燈籠遞了過來,還附贈了一把火摺子和蠟燭。

於是,周韻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攙著蔣世友,兩人背影並在一處慢慢地遠去了,孫媽媽站在門邊笑著送走他們,便回身虛掩上門。

在燈紅酒綠的都市裡住久了,習慣了夜晚耀紅天幕的霓虹燈和寥寥無幾的星子,此刻在繁星明月照料下的黑黑府邸裡行走,又有另一番新奇的感覺。蔣世友不時抬頭看看那流光溢彩的星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腳步。

周韻穿著曳地的青紗繡水紋細褶裙,裙幅有限,步子邁不開,實在跟不上他的速度,緊走了幾步,被罰跪的膝蓋隱隱有些疼痛,她乾脆停下來,眉毛微豎佯嗔道:“三爺走那麼快做什麼?我跟不上啦。”蔣世友訕訕一笑,忙放慢了速度。

東蔣府並不算大,除一處正房蟬居院外,另有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