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凝見凌燁宸著急攏眉,忽的腦中一轉,驚覺:那日四爺將我從鐘樓推下,後來又隨我一起墜下,抱我在懷。莫非他要讓我從此處跳下去,接我在懷裡?

登時嚇得一身汗溼,心想:這裡可是鐘樓兩倍高度,我若摔在地下,不死才怪。隨即又想:不過,跳下還有一線生機,即便死了,也比落在陳鳳儀手中好過。摔死了,興許還能趕上和恨生一起去投胎。

哭著喊道:“凌燁宸,四哥哥,你的意思,難道是那樣嗎?!”

眨著大眼,挑著彎彎的眉毛,古怪精靈極了。她這副可愛的樣子看在陳鳳儀眼中,惹得陳鳳儀連連咬牙不耐。恨不得將她立時砍死。

凌燁宸大喜,啪的一聲輕輕擊掌,說道:“你乖,就是那樣。”

玉凝哭喪小臉:“可,可,如果那樣了,我。。我。。會怎樣?”腦中想到自己被摔得腦漿迸裂的慘狀。

凌燁宸柔聲誘哄:“即便你那樣,也不會怎樣。沒有把握的事情,我不會做。”

玉凝哭笑幾聲:“那。。那好吧,既然那樣了也不會怎樣,那我就那樣做了哦。”說的可憐兮兮,柔柔弱弱。

凌燁宸連連道:“好。”

數萬人的腦袋一仰一低,看著西巖皇帝和他寵妃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仿若此處只他兩人一般。

凌武、凌思遠不解的對視。

映雪恨得牙癢癢,皇上和薛玉凝竟有私密的事情瞞著她。甄兒突地哭了,映雪喝道:“哭什麼哭,母妃要給你哭死了。”甄兒哭聲猛地止住,看著母妃一臉兇相,立刻哭聲震天。

凌懿軒嘆氣,暗道:玉凝和我便沒有這般說過話,她跟我說話總是客客氣氣,沒有跟四哥這般自在。喊道:“玉凝,就按四哥說的辦吧,即便你那樣做了,真的怎麼樣了,我也不會教你怎麼樣。放心啊。”

凌懿軒雖不知‘那樣’指的是什麼,可他口中‘怎麼樣’三個字等於‘死了’兩個字。

宋哲眉峰高高隆起,打了個死結,暗想:老子從來說話辦事簡單明瞭,這一群人說得什麼亂七八糟的,喃喃道:“打什麼啞謎。”

在可兒嘴唇狠狠親上一口,學著凌燁宸的口氣,肉麻兮兮道:“可兒,你還記得那天我帶你去山洞發生的事情麼?”

林可兒臉羞得紫紅,冷冷回道:“凌四爺、表妹他們說的絕對不是你在山洞裡對我做的那種齷齪事。你快快住口吧。”看著恨生的蒼白臉頰,又落下幾滴淚水。

陳鳳儀不耐踢了玉凝小腿一下:“薛玉凝,別搗鬼。宸兒沒長翅膀,飛不上來救你。什麼這樣、那樣、怎樣的?聽的哀家一個腦袋漲成十個大了。”

薛晟看見玉凝疼得低吟出聲,到底是父女情擺在心間,柔聲說道:“女兒,你老實點吧。免得再多受皮肉苦,爹爹看到了會心疼。”

玉凝聽到‘爹會心疼’四個字,覺得耳朵被刺得生疼,爹的話可笑極了,這是十七年來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薛丞相,我身上的繩子就是你親手綁的,剛才下殺令刺死恨生、刺死我未遂的也是你。這就是你說的心疼?爹爹,你的心疼,讓女兒受了好多的哭,讓恨生丟了性命。你。。。狠心到底,女兒還覺得你有擔當一些。”

薛晟老臉臊得通紅,長嘆一聲,負手站著,看著萬里山河。無奈道:“爹爹也是逼不得已。太后說的對,大義滅親,大義滅親啊。”

玉凝在心裡恨恨道:你所謂的‘義’,不過是巴結、阿諛陳鳳儀罷了,爹啊爹,到時凌燁宸要斬你,吳欣要殺你,女兒求情也求的沒有底氣。你教女兒好絕望。

苦於臉頰被侍衛緊緊按在石壁上,玉凝大眼一轉,軟聲道:“爹,你要是真的心疼女兒,就讓侍衛放開女兒吧,女兒被困住了手腳,你還怕女兒逃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