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打兒媳,不管是為了什麼,這話傳出去都是不好聽的。

方氏見劉氏還不住嘴地在說,上前給了她一個嘴巴罵道:“沒人管你了是不是?自家做錯事非但不覺得羞愧,還長能耐了開始指摘長輩,你爹孃就是這麼教你的?”

劉氏乾脆不管不顧的鬧開了,抓著方氏就撕扯起來,一邊哭一邊罵道:“你現在得意了是不是,看著我家出事兒你幸災樂禍了是不是,肯定是你家栓子命硬,家裡才會接連不斷的出事兒……”

方氏見她又把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翻了出來,氣得手下也用了十分的力氣,方氏經常下地幹活,論力氣還是什麼自然都比她佔上風,不一會兒就把她壓住沒法動彈,只有嘴裡還不乾不淨地罵著。

老祝頭被兒子抓住一時間動彈不得,只能在炕上嚷道:“梅子,拿繩子,拿繩子把這個潑婦給我捆了”

梅子那屋聽到聲音出來人,荷花一見是劉氏跟自個兒娘打起來了,哪裡肯放過這個機會,拉著茉莉就上去幫忙,手腳齊下的給劉氏也吃了不少苦頭。

劉氏殺豬似的嗷嗷直叫:“這日子過不下去了,我還不如回孃家去算了。”

老祝頭聞言道:“老2家的,你放開她,讓她回孃家去,誰也不許留她,趁早走。”

劉氏本來不過是句威脅的話,但是沒想到卻沒人勸一句或者是留一聲,最後只得一瘸一拐地回屋扯出包袱皮兒,拾掇了幾件衣裳就要走,芍藥也要跟著,她罵道:“跟個屁跟著,你姓祝不姓劉,跟我幹啥去?留著有人養你呢”

芍藥根本不管她說什麼,只抓著她的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最後終於把她的心也哭的軟了,氣得一把扯起芍藥,朝著後背打了兩巴掌罵道:“你就是我命裡的災星,我上輩子欠你的是不是?自個兒拾掇衣裳去。”

芍藥屁顛屁顛的去拾掇了衣裳,跟著劉氏一起去了。

方氏站在門口看著她們娘倆的身影,有些個擔心地說:“老四,這、就這樣讓她們娘倆走了,這都大晚上的,要是出個什麼事兒……”

祝老四套了件兒衣裳道:“二嫂你放心吧,三嫂家就在鄰村兒,也沒啥難走的路,我跟著遠遠地看著點兒,看著她娘倆進門再回來,不會有事兒的。”

方氏聽了這話才算是放下心來,給祝老四拿了火摺子道:“拎著燈籠去,早點兒回來,別讓家裡擔心。”

把祝老四送走之後,方氏回到屋裡就聽老祝頭在問:“孩兒他娘,咱家還能拿出多少錢來?”

楊氏嘆了口氣道:“咱家還能有啥錢,今年的糧還沒賣,這會兒把壓箱底兒的都算上,也不過才二十幾吊錢,那可是攢著給梅子和老四辦婚事兒的,而且你我都這把年紀,啥時候有個病有個災的,難道還都指望著孩子不成。”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說那些個有的沒的有啥用,先把老三贖回來再說,你說你個老婆子,你天天在家待著沒事做,咋連兒子去耍錢你都不知道?”老祝頭說著說著又開始埋怨楊氏,緊接著兩個人就在屋裡吵吵起來。

方氏心裡越發的不是滋味,開始盤算自個兒該不該拿出那十兩銀子,正琢磨著忽然覺得手心兒一暖,低頭見荷花正拉住自己的手看著自己。

她蹲下身子問:“咋了?”

“娘,咱家的錢不能動。”荷花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樣,“不是咱見死不救,今個兒三嬸兒剛才說的話你也聽見了,她非但不覺得自家不對,還說你幸災樂禍。咱家這錢若是拿出去,三嬸兒肯定說咱家藏奸,藏著那麼多錢還不吱聲,就是為了看她笑話,總歸是落不得個好話。而且錢拿給了三叔家,難道咱還能扯開臉日日去討不成?指不定要拖多少年了。如今爺奶手裡也還有錢兒,先借給三叔家把人贖回來,以後爺奶不管是找他討錢還是什麼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