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裡原本就沒有宮人陪著,此時蘇培盛一告退,皇后沉默無言,殿裡死寂一般的寧靜。雁菡知道,整件事從頭大為都是皇后的安排,然而皇上這麼短的時間便有了決斷,就是希望能敲山震虎,警告皇后不要再多此一舉了。

“哦!沒什麼事情了,你先下去吧。”靜徽依舊是平和的口吻。

“臣妾告退。”雁菡起身一福,緩緩的退了下去。照這麼看,皇上心裡始終還是惦記著年貴妃的。只不過因著年家日益跋扈,皇上不得不防。

映蓉朝熹妃福了福身:“恭送熹妃娘娘。”

“怎麼樣?”靜徽見映蓉進來,急不可耐的問。

“正如娘娘所料,肅寧的確和熹妃頗有交情。”映蓉如實回答。“奴婢讓人跟著去瞧了,兩人見面時打得火熱,很是親暱的樣子。”

“那很好。”靜徽從前就覺察出一些什麼,如今算是證據確鑿麼!“長久不見,一見面當著人也能顯出親暱來。本宮何不成全了他們。”

映蓉眼角眉梢盡是算計的樣子:“娘娘所言甚是,給他們多接觸的機會,二人必然耐不住寂寞。娘娘正好可以趁機除去熹妃,誰叫她每每都拿年貴妃當擋箭牌,還以為藉著貴妃的庇護,就能在這宮中耀武揚威了麼!”

“映蓉,你不伺候本宮已久,當真以為你能猜得到本宮的心思麼?”靜徽打斷了她的說話,凝神視之。

“娘娘奴婢……”映蓉咬著唇瓣,怯懦的搖了搖頭:“奴婢並非此意。”

靜徽不再作聲,只是默默的凝視著自己身上的並蒂蓮,這花繡得多好啊,栩栩如生。且未能顯得華貴,周圍以金絲勾邊兒,精緻至極。只是再怎麼裝點,也襯托不出那種高高在上,儀態萬方的霸氣。

不是發自內心的東西,怎麼瞧著都讓人不舒坦。若這個皇后的位置,只有空名,沒有實權,那又有什麼意思?

“這一仗真難打啊,本宮要怎麼辦才能了斷了呢!”靜徽心緒起伏不定,隱隱覺得不安。再這麼下去,八阿哥福惠九阿哥福沛長大成人,年貴妃的地位只會越來越穩固。到時候,皇上若是眷顧與她的情分,即便容不下年羹堯,也一定有辦法寬恕了年貴妃!“得了,你下去吧,本宮這裡讓映夢來伺候就好。”

“遵旨。”映蓉心裡不願意,卻也不好明說,只得忍著怒氣慢慢的退了出來。

“哼,怎樣,知道今時不同往日了吧?”映夢看她垂頭喪氣的走出來,笑容越發的透著霜色。“別總以為皇后娘娘身邊沒有你就不行,事事證明,你也不過如此。”

走進去之後,臉上的笑容就變得甜美柔和起來,映夢端著銀耳蓮子羹,擱在皇后身邊的嵌銀的紅木鳳紋小几上:“娘娘嚐嚐吧,小廚房高熬好的。火候夠,黏糯適中,最是滋潤了。”

靜徽用小銀勺攪動兩下,看著裡面的枸杞紅棗隨著黏糯的銀耳羹浮動,心裡便生出一絲厭煩。“本宮今日不想用,拿下去吧。”

“是。”映夢也不敢多勸。“奴婢方才聽汪泉說,憐嬪娘娘去養心殿求見皇上,讓陳福攔在了殿外,硬是沒叫進去。”

不提憐嬪還好,一踢憐嬪,靜徽心裡就更堵得慌了。“她那是自找的。毒死了一個侍婢就毒死了,她自己還非要施什麼苦肉計,真當皇上是三歲的孩子麼!還是以為她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竟要比年貴妃更要緊。哼,自不量力之徒,往往都是這樣的下場。”

“娘娘的意思是……皇上不會再寵愛憐嬪了?”映夢有些不敢相信。先前皇上還待憐嬪恩寵有加,怎麼中了毒,反而就冷落起來了。

“倒也未必,只是近期,皇上想必不願意瞧見她了。”靜徽撥弄著手上的戒指,幽幽的嘆了口氣:“安貴人身子也養好了,福敏到了春日裡也也不愛哭鬧了。等下你去敬事房,就說是本宮的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