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的憂色一瞬間只剩下喜悅,樂瑤趕緊將玉瓶放進自己的袖管裡:“娘娘,皇上來了!”

他忽然的到來,讓年傾歡心跳加快。她不否認,聽見那熟悉的聲音,她的確有些高興。然而只是一瞬間的雀躍,心絃便又緊繃起來。還未曾多想,那道明黃色的身影,已然走了進來。

“皇上萬福金安。”年傾歡的笑容,客套也梳理,恭敬也平淡,顯然不是從前那種迫切的想要看見他,親暱的不願他離開自己的視線。“臣妾不知皇上前來,未曾準備。樂凝,去奉茶。”

“別的倒也無妨,朕不過是想和你說說話。”胤禛並非感覺不出她的冷漠,只是沒有很去在意,或者不願揭穿罷了。“你們先下去。”

蘇培盛領著人退下,樂瑤也跟著一併走了出去。心想皇上來,就必然是不生貴妃的氣了。如此甚好,一切又能重新開始了。

“唔,你平身吧。”見她還拘著禮,胤禛的臉色微微不好。“這些日子,御醫說你病著,成日裡都在宮裡靜養,好些了麼?”

“多謝皇上記掛,臣妾好多了。”年傾歡微微一笑,將手擱在他伸過來的掌心。“皇上似乎清減了不少,天冷,總得要當心龍體才是。”

“從前過冬,總有你熬得老火湯滋補。”胤禛略微有些遺憾的看著她:“今冬卻不同。你自己尚且在病中,無力兼顧朕的龍體也是情理之中。倒是朕日日讓人送湯水過來,也未見你圓潤,終究是不及你的用心。”

年傾歡沒有喝過那些湯水,每一次不過是趁著沒有人就偷偷倒掉。當然,她也根本不確定那些湯水裡是否有毒,沒有驗過,也沒有賞過奴才。“得蒙皇上的垂注,已經是傾歡三生有幸。許是天寒的緣故,臣妾的病情總是反覆,讓皇上記掛憂心,實乃臣妾失德。”

“你侍奉朕多年,雖並非伉儷情深,但總算恩愛逾常。朕理當關懷關心你。”胤禛與年傾歡四目相對,似乎想從她的眸子裡找到一些他一直疑心的東西。“皇額娘薨逝之後,朕也傷懷不已,想著連皇額娘生前最後一個夙願都未能替她實現,心裡總是耿耿於懷。所以朕該感激你。”

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年傾歡愕然道:“皇上此言,臣妾並不能懂,還請皇上明示。”

“多謝你安排老十四暗中入宮,以解皇額娘思子之苦。”胤禛語氣輕緩平淡,如同說著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而正是他這種滿不在乎的態度,才叫人心裡發怵。不動怒的訴說一件足以令他勃然大怒的事情,這樣的隱忍壓抑,到底是為了什麼?

年傾歡知道,狡辯沒有任何意義,若不是十拿九穩抓住了罪證,皇上是絕不會坦言此事。為此,她只得挺直了脊背,面色凝重的跪了下去。“臣妾有負君恩,違拗聖旨,事後又妄圖瞞天過海,混淆視聽,此乃欺君大罪,請皇上懲罰。”

“懲罰?”胤禛蹙了蹙眉,茫然的看著面前跪著的女子。“這些日子,朕不來看你,不傳召你侍寢,也沒有給你的一句半句話。朕以為,你是個聰明人,你會懂朕的心思。”

年傾歡仰起頭,看著高高在上,且面龐清冷的皇帝,唇微微動了動,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可惜,你太叫朕失望了,你竟然……完全沒有對朕坦白的意思。”胤禛的聲調微微有些顫抖,語氣已然是壞到了極點。

“皇上洞若觀火,臣妾做什麼也瞞不過皇上的雙眼。這些日子,皇上不來,臣妾也不敢問。生怕一句話沒有說對,讓皇上更加生氣。”年傾歡的雙眼微微泛紅,緩緩垂首:“當年,臣妾懷了福惠,那個孩子好不容易才生下來,全憑太后……”

提及那段往事,年傾歡只覺得心痛難當:“臣妾並非不想遵守皇上的聖旨,可臣妾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太后抱憾終身。實際上,從宮外請人來為太后診治的前兩日,臣妾就已經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