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安麼。何況皇上因何而冷落宜嬪,咱們心裡都清楚。”

盛夏的紫禁城,地面騰起熱氣,直讓人覺得烤臉。年傾歡領著兩人從宮道上轉到迴廊下,才幽幽道:“宜嬪無論是何原因聽命皇后都好,總歸併非她的心思。倘若能幫她解開心結,或許事情就會有轉機也未可知。”

“這便是臣妾更大的擔憂了。”雁菡蹙眉,嫣紅的唇瓣柔潤卻並沒有舒展開。“娘娘您想,這把柄宜嬪連懋妃都沒有講過,又怎麼會願意讓咱們知道。何況,我說句不那麼好聽的話,從頭到尾,她就根本都沒有想過要和咱們走同一條路。即便不是皇后,也未必就是娘娘您。臣妾擔心的,正是您看在與懋妃的姐妹之情,太過善待這宜嬪了。須知道,人心不足蛇吞象,她要的豈止是嬪位……”

“不不不!”耿幼枝打斷了熹妃的話,橫眉豎目:“才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呢。她根本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上回說要請貴妃娘娘去鹹福宮品嚐她親手做的點心,怎麼就預先讓咱們知道,她向太醫院藥了洋金花?若是咱們不去,那東西一準兒就招待貴妃了。咱們這一去可倒好,人家自己暈了。這話若不是親身經歷過,只怕說出去都不會有人信。這樣的心思,才不是貪心不足呢,根本就是惡毒至極。”

看著另外兩人詫異的凝視著自己,耿幼枝有些不好意思的撫了撫臉頰:“對不住了,貴妃娘娘,臣妾這一著急,什麼話都往外說,失了儀態。”

“你也未必是失了儀態,所言也並非不盡不實。”年傾歡當然沒有責備她的意思,只是心裡隱隱不舒暢:“若不是因為懋妃,十個八個宜嬪本宮也有的是法子應對。可只是懋妃這一層,這一關就不那麼好過了。”

耿幼枝趁熱打鐵,急急道:“娘娘,就因為你有這一重顧慮,那宜嬪才更加肆無忌憚。說句不好聽的,她背不住在您瞧不見的地方,來來回回的捅刀子,讓懋妃與您生分疏遠,甚至相信她的話,認定了您是要害她的。”

看著兩個人顧慮成這個樣子,年傾歡反而笑了:“長久以來,我都覺得這些事情總能迎刃而解。而前提便是,我信任懋妃,懋妃也同樣信任我。時至此時,我依然願意相信懋妃始終會站在我這邊。”

“難說。”耿幼枝嗤鼻:“娘娘,並非臣妾多嘴,您想啊。今兒不過是宜嬪薰香了衣裳,花粉弄得小公主起了疹子,齊妃問罪,就驚得懋妃恨不得將對方碾碎吞下,足可見懋妃有多在意宜嬪。來日,若是宜嬪為了皇后,當真與您決裂,那懋妃還不得為了維護宜嬪與您撕破臉的較勁兒……再說句不中聽的話,這麼多年的相扶相持,沒有誰比懋嬪更清楚娘娘您的心思了。到時候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賣,那可夠勁兒了。”

“好了好了,今兒裕嬪姐姐你的話未免也太多了些吧?”雁菡不想聽她再說下去。“娘娘心如明鏡,必然有應對之策,咱們就不要再多說添亂了。”

“也是。”收起了滿腹的擔憂,耿幼枝又是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娘娘恕罪,臣妾今兒是多話了。人前,咱們都還是一如既往的維護懋妃,但願懋妃能記著這份情。”

雁菡朝年貴妃一福:“臣妾先告退了。”

“娘娘……”樂凝拿著紙傘走上前來,方才幾個人的的對話,她隱隱約約聽見了不少。“眼看著日頭更大了,咱們還是先回宮吧。這事兒並非一日兩日能說得清,從長計議,總得費些思量。”

“這段日子,本宮看似不作為,任由皇后巧妙布計,懋妃時敵時友,但許多事情,本宮都心知肚明。且不光是本宮知道,就連皇上也心中有數。”年傾歡幽幽的嘆了口氣:“人人都以為那一日懋妃酗酒,皇上嫌惡至極,才讓宜嬪遷居長春宮的。其實皇上也有皇上的謀算!”

聽著有些糊塗,樂凝不解道:“娘娘是說,皇上讓宜嬪遷居長春宮還有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