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洪濤率領艦隊前往好望角時是先向南穿越赤道,進入南印度洋之後再向西抵達好望角,為什麼這次改為先向西往阿拉伯海行駛了呢?

這就叫航海經驗和對海況的瞭解。印度洋被赤道分成了南北兩部分,在冬季的時候北印度洋盛行東北季風,洋流從東向西到阿拉伯海,再順著非洲海岸轉向南。

按照季風和洋流的方向走不光可以加快船速,還能最大限度抵消赤道無風帶的干擾。初航好望角時也是冬季,先向南再向西並不是最佳航線,那是為了讓水手們見識赤道無風帶故意為之。

但不管再怎麼順風順水,通訊船半個月走完的航程,支援艦隊卻晝夜不停地跑了25天,仍舊距離恩鳥港500多公里。按照航速算,怕是還要一到兩天才能抵達。

為什麼這麼慢呢,因為洪濤禁止艦隊長時間全速航行,尤其是夜間,最快也只能用三分之二帆。且各艦之間要拉開最少3公里間距,增派瞭望手每十分鐘觀測一次。

救兵如救火,恩鳥港明明很可能遭到了大量戰艦進攻,難道說洪濤不著急嗎?肯定不是,但戰爭有戰爭的規則,洪濤只是遵從了規則。

如果讓水手們晝夜不停倒班全速航行,確實能提前幾天抵達,卻也讓艦隊增加了很大風險、降低了好幾成戰鬥力。

秦級戰艦與漢級比算船型苗條、航速快,但再怎麼說也是滿載排水量300多噸的三桅風帆戰艦,戰時船員超過了100人,決不能與不到百噸的單桅和雙桅通訊船相提並論,船受得了水手們也受不了。

這二十多天里科恩可算是時刻沐浴在聖恩之下,每天上了甲板就會看到那個穿著水手短打扮,大聲吆五喝六的身影。然後就得開始講述歐洲各國君主的故事,直到吃午飯為止。

下午和晚上也不能閒著,還要受邀去一起釣魚和聊天,說是邀請,可誰又敢拒絕呢,那可是皇帝,且正處於遠航的船上。

多說點話科恩倒還沒太多牴觸情緒,但在大太陽底下釣魚就有點難受了,可最難過的還是菸草。皇帝總喜歡舉著手指粗的菸草聊天,那股子味道太難聞了,不僅躲不開還不能露出厭煩的神色。

不過也不是光受罪沒收穫,科恩頭一次從大明皇帝嘴裡聽到了美洲的話題,不是籠統的泛泛一提,而是很具體的詢問。

比如聯省共和國在美洲的殖民地新尼德蘭有多大規模,有什麼特產,與當地印第安人以及英格蘭和西班牙殖民地之間的位置關係等等。

在很多時候科恩覺得自己知道的新大陸訊息好像還沒有皇帝豐富,但理智又一次次的提醒自己,大明皇帝絕對沒去過新大陸,甚至不曾聽說大明帝國裡有誰去過。

“皇帝陛下,40多天過去了,一直沒有來自恩鳥港的訊息,會不會出現了意外?”

這不,剛剛吃完早飯,總像影子一樣跟在皇帝身邊的太監就來邀請了。科恩不想再被動接受問題,乾脆主動提問,說一些自己更關心的事情。

“大體上講有陸戰衛在,恩鳥港應該會固若金湯,即便沒有救援艦隊也能堅守很久,所以時間並不急迫。朕只是想不明白英格蘭人為何會與西班牙人在一起行動,他們幾年前不是剛剛發生過戰爭嗎?”

對於科恩的擔憂洪濤解釋的很輕鬆,而且是真話。恩鳥港至今已經佔領了二十多年,除了常年有陸戰衛輪流駐紮之外,還修建了很完善的港區炮臺和城市防禦設施。

以目前的武器威力,很難把大塊岩石壘砌的炮臺、碉堡輕易摧毀,而五千多名陸戰衛士兵又不是泥捏的,只要不受到重火力壓制,面對任何國家的步兵也能佔據很大優勢。

不敢說以一敵十,但依託永久工事進行防禦作戰,對抗幾倍熟練的敵人並堅守上半年還是很有把握的。

以歐洲人目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