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適才和那個男人打過照面,他橫抱著祥蘭,全身溼淋淋的,臉部線條好冷、好酷、好嚴肅,說他和師傅是同宗,還真教人沒法子相信。

“哇!這豈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還是一坨結冰的牛糞。”

他眉挑起,微微牽唇卻不說話,好似想著心中事。

跟著,他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終於完全放開,立起身軀。

“師傅得過去永勁族兄那兒看看,你自個兒玩去,要乖乖的。”

“我不玩。”想跟他去,可是瞧那神色,好似要同那個勞什子族兄商量什麼要事,想想,她還是不跟了。

“師傅請人送你回竇爺住下的院落?”

竇金寶呵呵笑出,搖了搖頭:

“師傅怕小寶迷路嗎?甭擔心啦,年家大宅雖廣,也任我來去。還有啊,我阿爹八成被一些好朋友邀去暢飲暢談啦,今日都不知回得來回不來哩!我在這兒瞧著她,師傅待會兒空間時再來尋我,好不好?”

年永春看了看她,又把視線瞥向兀自沉睡的鳳祥蘭。

“那……師傅一會兒再過來。”

目送男子的素影步出房門,她蹲坐在榻邊,兩隻手撐著蘋果臉,瞬也不瞬地瞅著鳳祥蘭。

服侍的三名丫鬟就在門外,她不想喚她們進來,就靜靜瞧著那張玉容,思索著年鳳兩家的關係。

她記起了師傅昨日同她提過,“年家太極”第十九代掌門的婚事,在許多年前就已訂下,為的是要償還一段恩義。

唉唉,想來,姚家又辣又俏的嬌嬌姑娘沒指望啦,等那個冷冷酷酷的年永勁掌了權,就該迎娶這位溫柔美姑娘了吧?

咦?!

思緒轉到這兒,她雙眉陡地蹙起,心中生出好大的疑惑,而同時──

“金寶兒?”

聲音在她左後方低響,竇金寶迅速回頭,見年忌青不知何時溜來,正呵呵地對住她笑。

“咱兒好不容易擺脫那些跟屁蟲,來,咱兒帶你玩去。”

“年忌青,你說,那個年永勁為什麼要離家出走?今日‘年家大極’不是要向武林人士,正式宣告他為年家新一代掌門嗎?他還可以迎娶美姑娘當老婆耶,為什麼要走呢?”她劈頭便問,雙眸圓大,如何也想不通。

“嗯……這個嘛……”老人眯起雙目,隱隱閃過銳光。

竇金寶沒暇兒注意他的神情,逕自思索喃念著──

“耶,我怎麼問你來著?你還不是要我問師傅去。唉唉唉,你最愛玩啦,一天到晚住外跑,這兒也去,那兒也去,肯定不知道人家發生啥兒事。”

“誰說的?咱兒這是旁觀者清,年家裡的大小事,咱兒都不知有多清楚哩!”

“胡吹大氣。”

“嘿,咱兒說的是真的!要不你問啊,不管啥兒問題,咱兒年忌青定都給個滿意答覆。”

年忌青雪般長髯一揚,絲毫經不起激。

第八章 意朗情春

沒錯,我是年家第十九代永字輩的子孫,但那掌權的擔子不用我挑,是我那可憐的永勁族兄……

“年家太極”第十九代掌門的婚事,早在幾年前就訂下了,那是為了償還一段恩義,任誰也不能違背。

我喜歡九江,喜歡教書,喜歡平淡的日子……

不是、不是、不是,根本就不是師傅說的這樣。

說好不蒙人的,可師傅還是沒說實話。

他不僅僅是“年家太極”永字輩的子孫,更是第十八代掌門之子,是年家唯一的嫡系血脈,亦是“年家太極”裡,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們原先內定的掌門人。

新任的第十九代掌門該是他,不是年永勁。

與鳳樣蘭訂下婚約的也該是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