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遮住了她的半個臉頰。

丑時初,夜色靜謐。

蘇謹心本就不勝酒力,飲了幾杯,頭昏昏沉沉地,但依然還留著幾分清醒,忽然一陣細微的珠簾輕晃,蘇謹心微微動了動,素手就從錦被中滑落了下來。

“巧蘭,你去睡吧,今晚我就睡這裡了。”蘇謹心含含糊糊地說了一句,便縮了縮身子,將自己裹在了厚厚的錦被中,隨後,又淺淺睡了過去。

唔……半睡半醒之際,有人覆上了她冰冷的唇瓣,一抹淡淡的竹葉清香瞬間縈繞開來,這個味道很熟悉,於是,蘇二小姐沒有防備地張了張櫻唇,那人便因此得以趁機而入,舌尖一寸寸地探入她的齒內,遊走其中。

毫無預兆的酥麻與顫動,漸漸地蔓延全身,恍惚中,她聽到了一陣急促的呼吸聲,是那人的,也是她自己的。微醺微醉的臉頰,愈加地發燙,蘇謹心剎那間酒醒了三分,猛地睜開眼,恰對上一雙噙笑的眸子,淡淡的笑,柔情旖旎,與白日裡的冷漠孤傲,根本就判若兩人。

他們的唇,依然緊緊地貼在一起,唇齒相依;雙目相對,蘇謹心愣住了,他可是世人眼裡品性高遠的謫仙啊,但現在,他卻半夜三更登堂入室輕薄她!

雲澈!

蘇謹心素手一用力,推開了雲公子,狐疑道,“你怎麼進來的?”府裡請來的這些護院家丁難不成都是擺設,這麼大一個活人進來,竟然沒一個察覺,怎麼看家護院的!明日她一定要讓梅姨娘將他們都趕出蘇家,然後再重新請一批新的護院家丁進府,蘇二小姐暗暗地想著。

“範範給我留了門。”雲公子淡笑,掀開白色長袍的一角,挨著蘇謹心坐下。

又是範範這個吃裡扒外的臭小子,蘇謹心恍然大悟,暗罵範弋楚,他怎麼這麼聽他的雲師叔的話,還說要保護她,她都告訴他多少遍了,這個世上最該防的就是他的雲師叔,每次他都耳旁風,若下回被他雲師叔賣了,她一定不會去救他。

“你來我們蘇家所為何事?”大半夜的,他偷偷潛入蘇家,她可不會認為他是專程來看她的。

“趕緊穿上衣服,範範在外邊等我們。”雲公子一把將蘇謹心從軟榻上拽起,錦被滑落,他看到錦被下她只著了一件單衣,而且單衣上的衣帶,似乎還散了,露出了裡面的芙蓉色肚兜,只一眼,雲公子就覺得有些口乾舌燥,他忙別開了眼,“下回別再穿這個顏色的肚兜了,太俗。”

說完,雲公子優雅地起身,背對著蘇謹心,負手而立。

“雲澈!”太俗,他嫌棄她穿得肚兜顏色太俗,這人大半夜的闖入風暖閣,就是為了批評她穿得肚兜的顏色太俗嗎!蘇二小姐氣得暈紅的雙頰又燙了幾分,是啊,他是謫仙,一襲白衣飄逸出塵,在他眼裡,鮮豔或亮麗的顏色,就成了俗物,蘇謹心又羞又怒,但又不敢大罵出聲,怕吵醒了外頭守夜的小丫鬟,繼而把整個蘇家的人都驚動了,到時她這個蘇二小姐半夜與男子私會的事,又可能會被大肆渲染,而那些流言蜚語再怎麼傳,卻永遠都牽連不到這位白衣如仙的雲公子身上,可恨啊。

“我數到三。”雲公子氣定神閒地道。

純白的衣袍,在琉璃燈火下,彷彿流動著一種耀眼的光華,頎長的身姿,倒影在旁邊的畫屏上,為畫屏上的孤影婆娑,更添了幾分遠離塵世的仙氣,與雅緻絕倫。

公子淡如水,冷如月,寒如冰,靠近一分,便是一分神秘。

蘇謹心不敢耽擱,忙穿上衣裙,下了軟榻。

“跟我來。”雲公子一見身後窸窸窣窣的穿衣聲停了,當即轉身,拉起蘇謹心的素手,就朝風暖閣的門外走。

門外,範弋楚連連打著哈欠,小臉哀怨,嗚嗚,每次他埋頭大睡的時候,雲師叔都會派人把他弄醒,這回來了個冰美人,全身上下都泛著寒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