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時,忽然響起咕的一聲。

贏駟看向聲音發出處——宋初一的肚子,哈哈一笑,道,“竟是把先生餓著了,來人!準備湯麵!”

宋初一詫異的盯著贏駟那張笑起來顛倒眾生的臉,愣了一會兒,才開玩笑道,“公可以不信懷瑾品德,但一定要相信,只要三年後公之風采依舊,懷瑾便只剩一口氣也會到秦國來看一眼公再死。”

“這倒是新鮮,先生對外貌在意已經到此種程度?”贏駟也曾聽聞,有些男人好端端的放著女人不喜歡,偏就喜歡男人,難道宋初一也是這種人?他喜歡宋初一的才華,但對此事卻是十分厭惡排斥。

宋初一自是看出來贏駟的疑惑,笑道,“山川巍峨、湖水湯湯,均是上蒼恩賜。懷瑾一度窮困潦倒,衣食不濟,只有清風明月不要錢,不看白不看。美色之於懷瑾,亦是如此。”

“先生好灑脫。”贏駟面上重新浮起笑意,亦同她打趣道,“他日先生入秦,以秦之明月清風、我之美色招待先生如何?”

宋初一剛含了一口酒,險些噴出來。她素知道贏駟是個不拘小節的豪爽之人,但委實沒看出來,一貫嚴肅的傢伙,竟然能開出這種玩笑。她穩了穩情緒,堪堪把一口酒嚥下去,“我反悔行嗎?”

“我現在就來。”宋初一笑道。

兩人相視大笑。

內侍端了湯麵和小菜進來,兩人這才各自回位置用飯。

隴西都是民風彪悍卻也樸實,就連身為一國之君的贏駟,衣食也並不奢華,相對於那些精緻的菜餚來說,還是一碗熱乎乎的湯麵更合他心意。不過為了秦國體面,一般不會用這樣的食物招待外客,尤其是外國使節,贏駟是將宋初一當做友人才會如此。外面還飄著雪,一大盆湯麵下肚,渾身暖洋洋的。不管是飯是菜,隴西人就喜歡大份量,秦國的碗比宋初一的臉要大的多,她也知道秦人不喜剩飯根的行為,吃完之後,撐得腆著肚子一動不能動。

贏駟漱口之後,看見宋初一四仰八叉的動作,不禁莞爾。

歇了片刻,才發現天色已經朦朧,似乎快要天亮了。

贏駟命人送宋初一回驛館,自己則心情大好的去洗漱,準備早晨的朝會。

宋初一問籍羽道,“你可曾用飯?”

“子時便用過了。”籍羽心中奇怪,秦公與宋初一究竟說了些什麼,竟能說一夜。他知道,肯定不止是伐魏之事。

籍羽覺得宋初一不耍流氓的時候,那份風采氣度,必然能令人秦公眼前一亮,也許是秦公欣賞宋初一才華,想收歸己用?

這些念頭閃過,籍羽卻並未問出口,畢竟宋初一隻答應在衛國三年,三年之後去哪裡是她的私事。況且籍羽也明白,以衛國的狀況,根本留不住那些有胸襟抱負的人才。不止是宋初一,連礱谷不妄早晚都會離開。

在秦國的最後一天,終於放晴,宋初一依約定去取劍。

還是那個不起眼的小院裡,老叟擺出了十餘把利劍,由宋初一挑放眼望過去,宋初一一眼便挑中了一把渾身烏黑的劍,這把劍沒有繁複的紋飾,劍託是兩頭趴伏的猛虎,整個劍身通體烏黑鋥亮,但劍刃看上去似乎未開鋒的樣子,顯得鈍,但霸氣。

宋初一伸手欲拿起它,卻發覺這把劍重量超乎想象,她不得不用雙手吃力的端起來。

老叟一臉糾結的蹲幾前,“你慢著些,小心把自己的手廢了!別看這把劍長得笨拙,其實無堅不摧,一劍揮出,任何鎧甲都無法抵擋。”

“這把劍有名字嗎?”宋初一問道。

“巨蒼。”老叟想了想,才又肯定的點點頭道,“就是巨蒼,老夫在蒼南撿到一塊世所罕見的玄鐵,耗時一年有餘才鑄成,不過無人揮的動。”

除了這把巨蒼之外,其餘的劍都頗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