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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的兩天，石磊還饒有興致的看一看剩餘的那些古董，有據說是當初圓桌騎士的盔甲，有某某國王使用過的寶劍，還有一些瓶瓶罐罐，石磊想借著自己對書法和繪畫的精通，來驗證一下自己是不是對古董也有足夠的瞭解。

只可惜，他在書法和繪畫方面的知識堪稱這個世界之首，但他也只是能看得懂那些器具器皿上的花紋而已，其他方面，還是一無所知，他就像是一個偏科極其嚴重的學生，單科考試，能夠直接拿到滿分。但是一旦出題者將數理化文史地的知識混雜在一起出了一道題，石磊就只有抓瞎的份兒。

一無所獲之下，石磊很快感到了無趣，他索然無味的研究了兩天，便再也不願多看那些一如故紙堆般的東西。

之後的四天，他只是在思索，黑卡對藝術品這麼感興趣的原因究竟是什麼。

按理說，藝術品是人類精神層面的東西，而從黑卡以及權杖的程式表現來看，它們頂多能做到一些“勢”上邊的控制，這就像是阿爾法狗和人類下圍棋，它的智慧只允許它做到“勢”的控制，這是它透過閱讀大量的棋譜棋局以及人類之間的對局得到的，可是它依舊只是透過縝密的計算，得出最有優勢的一步棋，而不可能真的懂得這步棋為何要下在這裡。

讓阿爾法狗去研究藝術品，研究書法，研究繪畫，它的計算能力再強，也不過只是能分析出每一道線條，每一個墨點，但整體構圖，它是永遠都不會明白的。

這又有點兒類似華夏鐵道部門，12306訂票系統裡的圖片驗證碼，機器始終是機器，它再如何只能也只能看得懂數字和字母乃至漢字的組合，它絕不可能從圖形的墨點分析出這張圖畫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機器是永遠無法認知圖形的，這不光是當今地球上人工智慧的認知，也是石磊透過和黑卡的交流，得到的更進一步的認知。

連黑卡這樣的智慧系統都不可能瞭解人類情感上的東西，它也就無法辨析圖片，除非，這幅圖片在它的資料庫裡有存檔。

在這方面，黑卡其實也就是一個升過級的阿爾法狗，本質上是沒有區別的，它依舊必須遵循簡單那的一加一等於二的規則當然，在機器語言裡，只有開和閉，黑卡即便使用的是生物電流，它對能量的需求已經非常之低，節能到讓這個地球上所有的計算機汗顏，但它依舊只是透過電流的開關來實現基本的判斷。

可既然黑卡並不可能真的瞭解人類的情感，而藝術作品一定是強烈情感的表達，黑卡這麼孜孜不倦的追求藝術作品又是為了什麼呢？

難道說黑卡想要透過藝術作品這種人類情感的強烈表達，來獲悉情感的程式，從而使得自己變得具備人類的情感，這樣它就有可能以人類的面目生活在人群之中？

可這又有什麼意義呢？對於黑卡來說，它即便做到以人類的面目生存，它也依舊要遵循另外一個宇宙的人類為其設定的基礎程式，那就是它不能巧取豪奪，不能欺騙，也不能在沒有簽訂契約的情況下，奪走人類的生命。

甚至，就算是簽訂了契約，只要該人類沒有違反黑卡守則，它也不能對那個人怎麼樣。

就好比石磊。

石磊能活到現在，就是黑卡必須遵循最基本守則的極好例證。

這樣看來，黑卡是否具備人類的身體，具備人類的情感，其實都是毫無意義的事情。

石磊相信，這一點黑卡遠比自己更加明白，畢竟，它才是徹底的邏輯產物。

黑卡不會做徒勞的事情，可它追求藝術品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石磊不會相信一臺機器，或者一段程式真的能變成有血有肉的人類，那是修煉，是修仙，是違背科學存在的東西，黑卡再如何神通廣大，也絕不可能違背科學，它終究是科學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