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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寧二府一體,榮國府要是撕破臉,大家一拍兩散,等我走了,沒了四大家族同氣連枝的依靠,我王家還能存貨多久?”王子騰想到王家慘淡的未來,只覺自己是沒臉下去見列祖列宗了。

兒孫不爭氣,妹妹……也是不省心的東西!

正如逃避是人脫離不開的本能,遷怒也是人盛怒下最常做的事。想到自己苦心竭力想要為王家謀一個好的將來,卻被賈家視之如洪水猛獸根本不配合,王子騰羞惱之餘,怎麼不把罪魁禍首王氏氣到極點?

要是王慶真查出來,鳳丫頭的事是王氏乾的,此後,他就沒這個妹妹!

王子騰一拳砸在桌子上,砰的一聲巨響……

賈母在下人好說歹說之下,總算肯放假剛出生的小孫子,把人交給奶孃回去歇息了,張氏王子騰夫人也都離開,給王氏留下個緩神的空閒。彼時外頭早已月上中天,夜涼如水了。

王熙鳳迷迷糊糊從睡夢中睜開眼睛的時候,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自己這是怎麼了?頭稍稍一偏,就見平兒喜兒一個趴在床邊,一個趴在桌上,睡得都不是很安穩,靠在床邊的平兒臉上憔悴不堪,夢裡雙眉都是緊鎖著的。

王熙鳳本要問發生了什麼事,誰知才稍稍一動,渾身就痛得厲害,喉嚨裡更像是被火燒過了一樣,熱辣辣的疼,發了好幾次聲,才有了微弱嘶啞的一點聲音:“平、平兒……”聲音太輕,根本叫不起人。王熙鳳又動了動,極力抬高了聲音,平兒本就提著顆心沒睡死,一聽動靜,趕緊就醒了過來,見王熙鳳睜著眼睛看著她,一下驚喜得跳了其起來:“姑娘,你醒了?”

喜兒也被驚醒過來,連跑帶跳得衝過來,見王熙鳳果然是醒了,雙手合十趕緊唸佛:“菩薩保佑,菩薩保佑,我們姑娘醒過來了,我們姑娘醒過來了!”

平兒又問王熙鳳餓不餓:“外面爐子上熬著熱粥呢,都熬了一下午了,特別香,我給姑娘盛一碗吧?”喜兒還搶著要去。

可王熙鳳自打回過神,身上的痛楚也回了來,這會兒哪有心情吃東西,面帶餘悸道:“現在想想驚馬的時候,我這心還撲通撲通跳呢。渾身上下都疼,實在吃不下,放著吧,等會頭我好些,再喝不遲。”又勉力動了動四肢百骸,雙手還好,腿腳那塊兒,卻是輕輕一動,都疼到了骨子裡,叫她直抽冷氣,聲音不自覺都帶上了哭音:“那時候我都以為我要活不下來了,那馬跑得那麼快,兩邊的屋子就跟飛似得往後退,我腳掛在地上,磨得好疼好疼……我都以為自己熬不下去了。”

說著,王熙鳳慢慢收起了害怕,開始慶幸起來:“怎麼都沒想到還能撿回條命,還能坐在這裡跟你們說話。對了,安兒怎麼樣了?”

平兒喜兒都低下了頭,王子騰夫人認為安兒沒照顧好主子,已經把人押回王府了,後面怎麼處置,現在是還不知道,可主子蒙受這麼大苦痛,貼身伺候的丫頭,怎麼能不付出點代價?

王熙鳳看著她們靜默不說話,心裡就有不好的猜測,只是她開始還沒想的那麼嚴重,只當王子騰夫人責怪她沒伺候好主子,還安慰兩人道:“知道你們跟安兒好,先別急,一會兒我就去跟伯母求情,對她從寬處置,等我好了,我去跟伯母求情,再讓她回我身邊來得當差。”

平兒強自扯著笑:“我們什麼身份,哪值當姑娘跟太太求情?安兒這次沒伺候好姑娘,就是她不對,太太要罰,也是該的。”

王熙鳳白她:“胡說什麼,你們在我身邊伺候最少也都五六年了,能跟旁人一樣嗎?等會兒伯母來看我,我就跟她說,安兒當時已經很想幫我了,可那個情況,她又能做什麼呢?實在不能怪她。”

王熙鳳絮絮叨叨說著一會兒該怎麼跟王子騰夫人求情,平兒和喜兒低著頭,眼裡都是水光湧動。